薇洛始終什麼也沒有說,在所有人面前假裝着一切正常。
但她看起來顯然就有問題,當她早早的就準備要回房睡覺時,阿萊西奧終于還是忍不住又和她說起了悄悄話。
“你是身體不太舒服嗎?”他輕聲問。
“嗯,我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
然後她又一次直接離開了,懶得和他多說半個字。
阿萊西奧十分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的話,他的直覺告訴他,總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至少也是誰惹得她生氣或者傷心了。
不可能會是仆人。就像他曾經對她說的,他的仆人裡沒有蠢貨,他們除非是嫌在這工作太安逸了才敢冒犯她。
但仆人也許知道一些什麼。
他真是受不了自己這個總是要從仆人那裡探聽她情況的樣子。
而經過詢問後,他也得到了結果,她今天是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回來的,顯而易見是被什麼給吓到了,衣服都在奔跑中被樹枝刮破了。
在他的怒火中,他們緊張地告訴他,這是她吩咐的,不要用她的事去打擾他。
她一向很擅長用那種不聽從她就會大禍臨頭的語調與态度跟仆人說話。
也許确實就隻是小事,她看到什麼毒蛇毒蟲甚至是野獸了。
但也有可能,她撞見不長眼的人了。
他早說過不能讓她一個人亂跑。
他越想越心煩,真是,其他事情她喜歡三緘其口也就算了,為什麼她明明這麼害怕也不能和他說說。
他又回憶起了她才剛回來不久時的樣子,她重新梳洗過了,穿着綠色的衣服,像山谷中的仙女,臉色慘白,而因為有個不速之客在場,他不可能表現得毫無顧忌。也許她當時正感到非常虛弱,不堪一擊。該死的裡卡多。
她可能才離開了幾分鐘,他就忍不住追了過去,舉起手敲了敲她的房門。
她不可能會這麼快就睡着了,但她沒有給出回應,門下也沒有任何燈光。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房間裡非常暗,她躺在床上,卻顯然如他所料,壓根就沒睡。
見他進來,薇洛先是吓了一跳,然後便惱怒道:“我好像沒有允許你進來,我說了,我現在需要休息,我沒什麼精力去應付你了,你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嗎?”
“我現在總算覺得一切變得正常了點,你對我發脾氣了。”
阿萊西奧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房間重新變得一片漆黑,他輕車熟路地鑽到她的床上,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她煩心地把他的頭推開,簡直想要立刻飛到牆上去:“别碰我了!”
“你的爪子又亮出來了。”阿萊西奧深情地拉住她推他的手,在黑暗中凝視她臉的位置,“我可以讓你喵喵叫嗎,我親愛的?”
聽到他說起爪子,薇洛忍不住又想起了裡卡多那張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臉,她的指甲劃破了它。那張臉與他很有幾分相似,她不得不感到慶幸,自己現在根本看不清楚他,不然她會忍不住再扇一次。
“我需要好好休息。”她重複道。
“就稍微再等一等吧,也不差幾分鐘,我就是想知道你今天散步究竟散到哪裡去了?你如果不喜歡讓仆人跟着,就不該到處亂跑,他們告訴我,你回來時看起來非常糟糕,我很擔心你。”
聞言,薇洛猛地擡起頭,在夜色中盯着他的眼睛:“你又要限制我行動?”
“怎麼就變成限制了。”
阿萊西奧看着她因為擡頭的動作而變得近在咫尺的臉,感受着她甜美的呼吸吹拂過自己的臉頰,那十分迷人。
“我是想要保護你,你本來就不該一個人出去走動,并不是人人都認識你,也不是人人都有自覺,不會冒犯你。”
“沒有人冒犯我,隻是有個蠢貨誤會了一些事情,但我想誤會已經解除了。”
阿萊西奧皺起了眉:“誤會什麼了?”
因為憤怒,薇洛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意圖,尖刻道:“其實也不能算是誤會,畢竟我總是會忘記,在你們這些人看來,我隻是獨自走到路上,就是往脖子上挂了個牌子,在向全世界宣布,我是一件待售的商品,隻要你們願意付錢,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甚至都完全搞明白了你們的邏輯,我穿得樸素一點,說明我一貧如洗,不會去拒絕一個輕松賺錢的機會,我穿得漂亮一點,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肯定是想要招攬顧客。”
強烈的憤怒使得阿萊西奧的牙齒瞬間咬緊了,但他還是盡量令自己語氣平靜地問:“你得告訴我他長什麼樣子,又或者你可以直接畫出來?”
他必須知道是誰有這個狗膽,竟然向她提出這種要求。恰當的教訓是必須的,他甚至想到如果對方還算有些身份,他可能會選擇直接提出決鬥,不是那種紳士之間心照不宣的表演,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想殺人了。
“我忘記了。”薇洛賭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