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阿萊西奧幾乎是灰溜溜地叫來了被他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看好薇洛的隆戈,詢問他究竟是什麼情況。
然後得到的答案是薇洛确實是想要出去散步,但她希望的是自己一個人出去,就在周邊走走。
那自然是根本不可能會被允許的,她或許可以用她天生的高傲去應付掉别的仆人,吓得他們慌慌張張,根本不敢違逆,隻有唯唯諾諾地聽從指令的份,可一旦她最為厭惡的隆戈被喊了過來,沖突就很容易産生了。
真是,他一不在她的身邊了她就會開始想着作妖。當時的情景一定滑稽得很,不然她也不會令自己撞到了頭。
想到這裡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可千萬别是被昨晚舞會上哪個男人給哄騙住了,他想。就比如說埃德蒙·德-波蘇瓦吧,他都跟她說過了,千萬不能信這種滿肚子壞水的花花公子。
還是說,是那個所謂的英俊的軍官?
他必須得告訴她,男人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怕僞裝得再好也是一樣,他們一旦開始拍着胸脯對她說什麼‘相信我’,那就代表着她必須要警惕了,他們說出這種話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脫下她的衣服,總而言之,他們永遠也不會白白地幫助一位美麗的女士。
隆戈并不清楚舞會上的一切,于是他有着截然不同的見解。
“我猜她估計是想趁您不在去英國大使館碰碰運氣,她就藏不住任何心事,她一直在偷偷地看着大使館的方向,後來她着急了那個樣子,更是完美地證實了這一點。她孤身一人,舉目無親,她沒有其他辦法了。”
說完,隆戈不禁頓了頓,然後又道:“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女仆也和我說她醒來之後忽然就變得很不對勁。”
更多餘的他就不說了,她好端端的忽然那麼癫狂,隻會是一個人的原因。
大使館?
好吧,以這女孩一貫的性格來說,這确實比自己占有欲作祟的想法要合情合理得多。阿萊西奧想,大使館離這裡并不遠,隻要給她機會,她想要溜過去并不算難,隻是他完全沒料到她竟然會知道這個,是誰告訴她的?誰又會莫名其妙地跟她說這個?而且,他也是真的很好奇,她要是真的成功溜過去了又準備跟那些人說什麼。
她肯定是不可能實話實說的,為了避免與他再有任何聯系,她隻會淚水漣漣地編出一個完美的故事,隻求可以得到幫助盡快回到她的祖國。
他們将永世不見。
她真的非常非常固執,這是她個性中最令人痛苦卻也最為迷人的一部分,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就是這樣頑固?我知道我确實是做錯了,我甚至都不能把錯誤全部推給你。可我難道沒有向她道歉?沒有在努力彌補嗎?我願意傾家蕩産地彌補,隻求能夠換她一個笑臉,可是她從來不對我好好笑一下,我本以為是因為英國那種鬼地方氣候太差,人們普遍就不那麼愛笑,結果事實上,就連舞會上的那群……”
他本來想用一個很難聽的詞去形容那些明目張膽地觊觎她的男人,但意識到那是不是也會順便罵到自己後,又郁悶地閉上了嘴。
從阿萊西奧決心帶走這女孩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一切的隆戈一時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好,他總不能得意洋洋地說我早就知道你會後悔的。
布萊斯小姐或許确實美若天仙。
事實上當初阿萊西奧讓他去找她時,他看着她的背影,還覺得阿萊西奧口味的轉換未免有些過大了,一個街邊的普通婦女,瘦瘦高高像個男人,還穿着一件已經不是非常合身的黑衣,他懷疑她可能都說不上漂亮。
可她回過頭來時,那生動的面孔令他一瞬間都忘記英語該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