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薇洛忽然的哭泣,阿萊西奧頓時也一愣,他那該死的頭腦也總算是重新開始變得清醒了起來。
他不該這樣,他所擁有的武器明明那麼多,他偏偏就舉起了最讓她傷心的那一個,來對抗她的攻擊。
不對,他本就不該與她互相攻擊,他何必就非要占這個上風呢?
她今年才幾歲,他年紀肯定比她大了不止一點,他應該更包容她,而不是像這樣越活越回去了。
天呐,他活像個毛頭小子。
他心亂如麻,想也沒想就直接将她拉回了懷裡,拍拍後背,别說是接着氣她之前那一大堆能氣死人的話了,他甚至還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
他總歸是不舍得她這樣子傷心難過。
“你哭什麼?你剛剛不是還很厲害嗎?你應該繼續狠狠地回擊我才對,你總是希望顯得自己很堅強,眼淚一直這樣掉個不停的可做不到這一點,我……我沒有什麼意思。”他的神情愈發尴尬起來。
“我隻是真的要被你氣死了,你想想,誰會不生氣?誰能保持冷靜的頭腦?我想你明白什麼是氣話的,就是些沖動之下的胡言亂語,毫無理性可言,也根本不必認真去聽,那不是真的,别哭。”
薇洛很想要告訴他,她也不想哭的,不想總是顯得那麼脆弱,那麼容易就被他傷透了心,但她就是控制不了。
她為什麼要遇見他?他又為什麼可以那麼壞?他罪無可恕地帶走了她的純真,将她帶入了現在的這個困境,逼着她隻能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敢放開,還很有可能在未來把一個注定将要受盡苦楚的私生子強加給她,她永遠都不可能像過去期盼的一般,在所有家人朋友的祝福中純潔地與她心愛的人結婚,而如今,他還要這樣傷害她,對她說出一些這麼殘酷的話來。
阿萊西奧摸了摸她的頭發,望着她哭得滿是淚水的臉,也是很想知道他與這個總是顯得如此憂愁的女孩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出任何狀況地好好相處。
“我向你道歉,我再也不會亂說話了,我錯了,你要是實在很生氣,就打我幾下消消氣怎麼樣?你要不要打我?我這次不會再阻止你了,你想怎麼打都行,随你,我求你了,打我一下。”
一句哄小孩一般的話說完,阿萊西奧也不禁回想起了主耶稣基督山上寶訓裡那一段論報複,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另一邊也轉過去由他打。
他十歲以後就從宗教中清醒了過來,自然覺得那非常可笑,傻子才會這麼做,但現在隻要她别再這樣難過,他覺得他也不是不能做到這點。
被她那張利嘴氣得要死,結果現在還要主動湊上去讨她的打,耶稣未必能比得上他。
薇洛從他的懷抱中離開,但她卻并沒有像他說的一樣伸手打他,他可真希望那是因為舍不得打他而不是因為她那一向良好的教養。
她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垂着頭,阿萊西奧也就耐心地等着,過了好半晌,他才在緊張之中終于聽見她抽着氣,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失魂落魄道:“我……我真的是個妓女……”
他就知道,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阿萊西奧十分無奈:“乖,你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妓女,所以永遠也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他想,她如果真是個妓女的話,一切可能反而好辦多了,畢竟他不是一向都更喜歡簡單的關系,喜歡那一些早已懂得該如何去取悅男人的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