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完,薇洛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頭了,她希望阿萊西奧覺得她根本無藥可救,希望他就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徹底地厭煩她,但她從沒想過這樣踐踏一個男人的尊嚴。
也許她是在自尋死路,她若是被扔進了塞納河裡,沒有人會在乎的,就隻是一具無名女屍……
她怕得發抖,好不容易才令自己鼓足了勇氣,又看向了他。
此刻,他那素來帶着溫柔笑意的雙眼閃爍着異樣光彩,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對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那怒火從他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發散出來,就像他那惱人的情欲曾對她做過的一樣,在她身體上灼燒。
她想,他會傷害她的,他一直比她強大得多,他當然可以毫不費力地将她這樣渺小的存在傷得體無完膚,好讓她能好好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卑微,但是就算是重來一遍,她大約也仍會這麼對他說,她天性如此。
随便他想怎麼樣了,他可以傷害她,她也什麼都不怕,她一直是個非常堅強的人,任何的苦痛都隻會使她更堅定,她已經受夠了他們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虛僞了,那全都不是真的。
他終于開口問她,可語氣卻平靜得令人出乎預料:“你就這麼想要激怒我,跟我吵架嗎?”
“我隻是實話實說。我清楚你的想法,我可能确實不夠聰明,才會把一切弄成這樣,但别總當我是個白癡。你不過是覺得我已經被你毀掉了,所以,乖乖聽你的話就是對我而言最好的選擇,我總有一天會想明白這點。可我其實一直都想得很明白,我知道我就是到死都不會變成你的奴隸!你傷害我,我可以原諒你,因為上帝希望我這麼做,也因為我不會讓仇恨一直折磨自己,但那并不代表我會想呆在你身邊。我也一點都不在乎你是否真心想要彌補,清醒一點,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彌補,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關系,讓我自由,我隻想要自由。”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他抓住了她的肩膀,那力道有些弄疼了她。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足以讓再好脾氣的男人狠狠地給她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于是她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他怒氣沖沖的,卻隻是将她拉得更近了一些,她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他猛地捏住擡了起來……
她得到的是一個吻,一個不加收斂的吻,粗魯而強硬,比起愛撫,更似是在侵犯。在略微的疼痛中,她完全無法呼吸,口中淡淡的血腥味一路燒進了她的喉嚨。
她本能地掙紮起來,用指甲抓着他的背,拱起身子,徒勞地想把他弄開。
不要傷害我!
她的大腦如此尖叫着,但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不習慣也絕不願意祈求。
他感覺着她身體在恐懼地顫抖,很自然的,他無法繼續憤怒下去了,他的心中隻剩下了一種很奇怪的悲傷感。
他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後又是她的臉頰。
“你以為我能對你怎麼樣呢?”他問。
也許他确實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這種激情令他一度忘記了理智,但他從來沒有使用暴力傷害過任何女人,也不可能準備由她開始。
他甚至無法自制地安撫起了她那受到傷害的嘴唇,用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溫柔,他的嘴唇輕得幾乎像是一片羽毛,使得她的反應也不可避免地漸漸産生了微妙的變化。雖然她雙手的根部仍然抵在他的肩膀上給予壓力,試圖把他推開,但她微微分開的雙唇卻傳遞出了截然不同的信息。
這意大利人好像總是這樣,讓她弄不明白。明明前一分鐘,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殺掉她好得以解脫,可是後一分鐘,他又仿佛隻是想要吻得她神魂颠倒。
他的唇與舌就像是一個享樂主義者的美夢,是一場誘人的□□罪惡,她封閉着自己的心,竭力地抵抗着那些正在背叛自己靈魂的東西。
當他終于放開喘不過氣的她,她驚慌地抓住他準備脫下她僅剩衣物的手,便試圖去拒絕他忽然的求歡:“我……我很累了,我沒有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