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這一覺睡了很久,阿萊西奧也耐心地等着她,事實上他還覺得挺新奇的,他從未見過這麼能睡的人。
他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他的小睡美人才終于不甘不願地醒了過來。
她捂着眼睛躲避光線,打了個哈欠,然後才含糊不清地開口:“朱迪絲,你怎麼能讓我睡到了現在呢?”
說完,她正準備起床洗漱一下再換身衣服下樓吃早餐,結果才剛動了動,就忍不住“嘶”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她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于自己身體裡出現的一些微妙的不适感,好似是有一些不解。
罪魁禍首看見了,不由得輕聲一笑。
他向着她走了過去,而她聽見了他的笑聲,頓了頓,也迅速看向了他。
而這一次,她終于将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個清楚。至少他的仆人有一點還是沒有說錯的,這個帶給了她一場噩夢的男人,确實在外表上十分迷人。
他穿着得體,透着幾分隻有教養良好的紳士才能夠擁有的漫不經心,而在那衣着上的面容,則更是令人目眩。他有着南歐人普遍擁有的深色頭發與深色眼睛,深色通常帶給人嚴肅的印象,但在他身上,那看起來一點也不嚴肅,或許,是因為他那俊美的臉上時刻帶着的溫柔笑意。
總而言之,他很完美,她忍不住出神地想,異教神話中那令愛與美之神與冥後都為之傾心不已的阿多尼斯若是當真存在,大約就是這個模樣吧……
“早知道你居然能睡這麼久,我就該一早叫醒你了。”黑發的阿多尼斯在她的怔愣中笑着說道。
他伸出手撫摸她柔軟的長發,人也坐到了她的旁邊,他幾乎想要吻她,也幾乎是已經吻到了她,如果她沒有直接狠狠一巴掌招呼到他臉上的話。
貴為公爵,阿萊西奧上次被人打臉,還得追溯到這個頭銜仍然屬于他父親的時候,他腦海中的绮念瞬間消失,怒火本能地沸騰起來。
他把被打歪的頭扭了回去,猛地抓住她重新擡了起來還欲再打的手,幾乎都要被她氣笑了。
“你……”
他正要說些什麼,可她隻是吃痛地皺起了眉頭,他緊握着的手立即就松了幾分。
算了,反正她力氣小,打這一下也沒多疼,他何必跟一個小姑娘計較那麼多呢。
顯然,就像他一直暗暗擔心的那樣,她美如天使卻這個歲數了仍然無辜,隻能說明她是個非常保守的女人,她十分在意自己毫無意義的貞操,并竭盡所能地保護了它。她的老師,那些沒男人要的醜老太婆肯定給她仔細洗過腦,對于他讓她終于不再是一個老處女了這件事,就不可能感到高興……
他也不是那種除了自己的樂趣之外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對于自己犯的錯不可能就真的毫無自覺,如今面對她的憤怒,他雖然感到十分心煩,倒也确實理虧,她要跟他鬧,向他發洩她的不滿,天經地義,他必須忍受下來。
所以他都說處女很麻煩了。
他這麼想着,無奈地吐了口氣,原諒了她膽敢打他的事。
他放開了她的手,甚至還準備放低姿态說點什麼哄她一下。
像是些,如果打他一巴掌能讓她心裡覺得好過一些的話,她打就打吧。
結果他還沒能開口,就隻見她已經捂住了臉,哪怕并沒有發出聲音,一滴滴的淚水仍是透過指縫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