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非常害怕面對這個會派仆人在街上綁架女性的纨绔子弟,但在根本無法跟他仆人溝通的情況下,她也隻能去指望一下他了。
她知道她打扮得太糟糕了,導緻他完全誤解了她的身份。他認為她是個窮人,而窮人需要去在乎些什麼呢?
她也不是沒有不小心瞧見過仆人間令人臉紅的打情罵俏,還有她的保姆,她至今記得在她六歲時,有次保姆帶她出去玩,還給她買了些玩具,然後她們遇見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把她的保姆一把拉進了懷裡,狠狠吻了好幾下,也許還動手動腳了。
在回去的路上,保姆嚴厲地警告了她不許出去亂說,而她當時隻是一個孩子,她确實沒有和任何人說。
英國人尚且如此,他們還是外國人,尤其還是來自意大利這種凡是好基督徒都該多加小心的國度,意大利人的荒唐早就名聲在外。
他覺得她肯定有過幾個男孩,不會介意臨時充當妓女賺筆外快,好買條漂亮的新裙子出去招搖。
她會使他相信她的身份的,就算是外國人,他的身份也總該講究些禮儀,他不可能不清楚,引誘出身名門的處女普遍會受到社會的譴責,所以,隻有那種最卑鄙最沒出息的流氓才會做這種事。她沒其他辦法可想,隻有這微弱的希望了。
如若實在不行,她絕望地想,她不會任人宰割,她什麼也不怕,她會誓死捍衛自己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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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焦灼的等待中,他們送上來的食物漸漸涼透,她始終什麼也沒吃,哪怕它們香氣撲鼻,非常誘人,她的肚子現在也确實很餓。
她實在太厭惡這個地方了,它使一切都變得無比惡心,令人作嘔。
她隻讓自己勉強喝了杯酒,味道略微有些怪,但她先是被手帕堵了嘴,之後又一直在哭哭啼啼大喊大叫,喉嚨實在幹得發痛,也顧不得這些。
将杯子放下後,她就撐着腦袋,繼續幹坐着,一邊等人過來,一邊斟酌自己究竟該如何說服對方。
但莫名其妙的是,她明明是才喝過了酒不久,她的嗓子卻很快就又開始發幹,甚至連空氣都仿佛忽然變得燥熱了許多。
她受不了,下意識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試圖緩解這份難受。
清涼的液體順着她的喉嚨滑進體内,讓她渾身舒暢了一瞬,但好像也就隻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那并沒有成功地舒緩什麼,随着時間的推移,還就像是将一顆火種扔進了她身體裡,然後它正一點一點向外燃燒……
她過去從沒體會過這樣特别的感受,一種無解的渴望,浮在她的皮膚上,徘徊在她的身體裡。
她這究竟是怎麼了?
她隻是天真,倒不是愚蠢,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在這裡隻喝了酒,難道那些無恥的意大利人在酒裡給她下了什麼毒藥?因為她拒絕,他們就要用毒藥虐待她?
她猛地将面前的東西都甩到地上,想要沖過去拍門,詢問,但她的頭越來越難受,身體也越來越沉重,她根本無法讓自己走過這一小段路。
她躺倒在床上,身上的皮膚逐漸燙得吓人,連衣服穿在身上都令它發癢發痛,她幾乎就要控制不住想要将衣服扯下來的欲望,好在她僅存的理智一直告訴她絕不能做這麼不體面的事。
她隻能緊緊地抱住手臂,指甲幾乎陷進了肉裡,整個人也逐漸蜷成小小的一團,仿佛正在找尋一個子宮。
她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近乎絕望地向全能慈愛的上帝一次又一次祈禱,希望祂能拯救她,結束她的痛苦。
而這時,那位姗姗來遲的意大利公爵也終于打開了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