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沈信才緩緩醒來。
沈落替他請了大夫,先前已經詢問了沈落發生細節,但為他把脈并未發現有何問題也隻得出可能是喝太多酒緣故所造成的,便讓他這幾日多加休息應該很快就能恢複。
大夫前腳剛走,沈信就自榻上起身,渾濁的眼珠轉了好幾圈,才确定柳氏不在房中,他拍了拍胸膛狠狠松了口氣。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沈落與随從前後進去。
“你身體還未好透,還不快到榻上。”沈落以前與沈信關系還不錯,今兒又是拜托他辦成那件事,眼下他又在自己府中昏倒,出于虧欠态度上也極好。
“對了,阿姿聽聞你昏倒的事,特意為你熬了碗蓮子羹。”說完他朝身後揮了揮手,随從心神意會将手中的食盒遞給沈信。
他不說阿姿還好,一說沈信立馬心猿意馬,之前宴上她雖隻匆匆過來道謝随後便走了,但隻那一下他就認定她将是他沈某未來的夫人。
她實在太美,難怪沈落不想讓她去。
“堂弟你還好嗎?”剛才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呆愣住了?沈落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過神。
“堂兄我沒事。”他心不在焉攪和着手中的蓮子羹,他現在倒是有個顧慮,這事沈落能同意嗎?但很快他轉念一想,不同意他便也有法子讓他同意,除非他沈落想身敗名裂。
“不知堂兄能否借一步說話,我有些事想與你商讨。”沈信說話時眼睛瞄向沈落後面的随從。
“行,你先退下吧。”沈落見他一臉焦灼,以為是有什麼大事,便讓随從離開。
書房内——
清脆的聲音響起,沈落一臉怒意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好你個沈信,竟敢将主意打在阿姿身上!”沈落一掌打在案上,心裡的怒火難以消減。
“大人,那現在該怎麼辦?”随從低聲問道。
“能怎麼辦,自然是趁着現在将此事辦妥,也省的夜長夢多。”沈落厲聲道。他本着謝恩邀請沈信,按照原本他是答應事成之後許他來自己身邊做事,沒成想他在宴上竟相中自己的女兒。還吵着說要是他不同意,就将此事宣告出去。
他什麼德行沈落心裡一下就清楚,如此以來沈信必不能多留,正好他又是一個人前來,隻要處理妥當即可。就算他日其夫人歸來,他到時隻需随便找個緣由應對。
随從一下領會沈落說的意思,低頭後退幾步然後轉身離去。
書房梁上,柳氏坐在上面,本來她很無聊地翹着腿,誰知竟聽到如此大消息,一下就自上面跳了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她可太喜歡了,沈信啊沈信現在可不止一個人要你死喽。
她光是想象沈信臨中垂死掙紮的樣子,實在太滑稽,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由于笑的太誇張,她好不容易求那些死屍替她拼接的頭還險些掉落。
沈落忽然感到耳後一陣風吹起,正驚奇門窗都已關緊怎會有風,擡眼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搖了搖頭也沒多在意,重新提筆寫信。
深夜,沈信按照沈落的回話來到西邊小院處。一推開門,他隻感一陣陰風自身體裡鑽出,他當下抓緊身上的衣袍,左右瞧着并未有異樣,便也放下心來。
一想到他馬上就能如願娶到沈姿,他就激動的難以平複心情。
“有人要殺你——”柳氏不知從哪冒出的,貼近他的耳邊呢喃着。
“你……你怎麼在這?”沈信腳步一虛,差點被自己絆倒在地,粗着嗓音道。
“你以為我來是幹什麼?是取你的狗命還是——”她的心情好極了,繞着他轉了好幾圈。
“算了我就和你直說罷了,馬上就有人來取你的命,你要是想保命還是趁早從這裡逃離。”她絲毫不怕告訴他此事,因為她笃定他絕不會相信她的話,相反還以為那人就是她。
果不其然如她料想一樣,實在太好笑了些。她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肩上,又道:“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的,你當真不離開?”
見他态度堅決,柳氏也樂呵着不再繼續待在這裡,畢竟待會還有更大的好戲在後頭。
見柳氏又離去,沈信一時也摸不着頭腦,至于她的那一番他壓根就沒放在心裡,嗤笑一聲低罵她幾句才解氣。
良久,一陣腳步聲自外面傳來,他快速理了理淩亂的衣領,揚着笑容打算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