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實驗室的玻璃牆，她看到無數被改造的人類——如果那些支離破碎的軀體還能稱之為"人類"的話。機械肢體以詭異的角度接合在□□上，有些改造甚至暴露出蠕動的神經線和裸露的齒輪。

Alpine的胃部一陣痙攣。

“你們打算把我變成那樣？”她停下腳步。

Shmidt頭也不回：“為什麼這麼問？”

“我會離開的。”Alpine自顧自地說道，指尖摩挲着袖口的褶皺，“你知道沒人能攔住我。”

“當然。”Shmidt終于轉身，皮手套輕輕敲擊着玻璃牆面，“但你得先完成一件小事，作為對我解救你的答謝。”

“我不殺人。”

“可你已經殺過很多了。”Shmidt的聲音突然浸滿愉悅，“我的部下有多少人死在‘銀鬃死神’手裡？”

Alpine的瞳孔猝然收縮：“你怎麼知道那個代号？”

實驗室的冷光在施密特的眼中劃過一道寒芒：“因為我就是知道。”

Alpine的眼眸泛着金色：“我也會知道的。”

她被帶入一間純白的實驗室。

當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Alpine微微皺眉——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受傷”。暗紅的血液順着導管流入玻璃管，在冷光下泛着詭異的色澤。

“你們想用這些血研究什麼？”她盯着逐漸充盈的試管，“我沒注射過任何血清。我天生就是這樣的存在。”

Shmidt的笑意更深了，眼睛眯成一條線：“那你的研究價值可就遠超預期了。”

Alpine抽回手臂，棉球按在針孔上：“說不定你們最終隻會得出一個無聊的結論——”

她擡起眼，金色的瞳孔在燈光下閃爍：

“我不過是個純粹的人，或者貓。”

施密特突然别過臉，避開她的視線。

“看來得給你準備個眼罩，”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自然的緊繃，“這樣我們才能正常交談。”

實驗室的門在他身後自動閉合，将Alpine獨自留在蒼白的燈光下。

——·——

“你有沒有想過......”Bucky的聲音突然打破沉默，“Alpine可能還活着？”

Steve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聞言手指一滞。這段時間他像個完美的演員，在社交場合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但Bucky太了解他了，那些笑容從未到達眼底。

趁着任務間隙，Bucky翻遍了所有傷亡報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單裡，始終沒有出現Alpine的名字。他甚至冒險潛入資料室，在标着“最高機密”的檔案裡，唯一相關的檔案頁上，潦草地蓋着“MIA”的藍章——

Missing In Action

戰場失蹤。

也就是說，沒人見過她的屍體。

“我知道你這些天都在想這件事。”Bucky撓了撓鬓角，安慰人的話在唇齒間生澀地打轉，“我查過檔案...上面寫的是MIA（戰鬥中失蹤），不是KIA（陣亡）。”

“别說了。”Steve的聲音像塊冰，“我不想談這個。”

Bucky愣住了。這不是他預想的反應——沒有如釋重負，沒有欣喜若狂，隻有一堵突然築起的高牆。

“你不是很在意嗎？”他向前一步，“現在有了線索，你就這副——”

“所以呢？！”Steve猛地轉身，咆哮在空曠的房間裡炸開，“再把她抓回來？關進另一個籠子？”

钴藍色的眼睛裡燃燒着Bucky從未見過的怒火：“我們還要重複多少次同樣的錯誤？”

Bucky像是被子彈擊中般後退半步。

“我......”他的喉結滾動着，最終隻擠出句破碎的低語，“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門框上的金屬鉸鍊在他離去時發出刺耳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