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橡木門Peggy推開了無數次,卻從未像今天這樣,讓她的指尖在把手上凝滞。
Steve的探望像一顆投入靜水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徹底攪亂了Alpine的情緒。而現在,所有失控的後果、高層的怒火,全都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肩頭。
戰報上“咆哮突擊隊”的捷報依然在不斷傳來。他們需要美國隊長永遠光鮮亮麗、無懈可擊,于是所有的政治風險、所有的道德污點,都必須由她這個“調解者”默默吞下。
她突然想起Alpine被強制鎮靜前最後的眼神——那種被背叛的絕望。
“Fuck…”
她的額頭抵在橡木門上,冰冷的木紋貼着皮膚,仿佛在嘲笑她此刻的軟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壓不住那股從胸腔裡翻湧上來的窒息感。
“這根本不是我想做的……”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她精心維持的僞裝。
“Peggy…”
那聲音像一縷煙,從記憶最柔軟的縫隙裡滲出來。Alpine的低語在她耳畔萦繞,帶着搖籃曲般的溫柔,卻又像某種無法抗拒的召喚。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搭上門把——金屬的冰涼觸感瞬間被掌心灼熱的溫度吞噬。
門開了。
Alpine仍坐在那張褪色的沙發上,鉛筆在筆記本上沙沙遊走。當她的睫毛緩緩擡起時,Peggy看見——
那雙本該如凍湖般湛藍的眼睛裡,正翻湧着液态黃金般的漩渦。
——·——
彈殼清脆落地時,Bucky的餘光瞥見Steve正摩挲着盾牌邊緣出神。
"你還好嗎?"他又補了一槍,九頭蛇士兵像破布娃娃般從塔樓栽下。
Steve的瞳孔微微擴散,仿佛正凝視着某個并不存在的虛點。
“我隻是…”
彈片呼嘯着掠過他們藏身的斷牆,震落一片灰塵。在爆炸的餘音裡,Bucky聽見戰友咽下了後半句話。
“沒事,”Steve舉起盾牌,“我很好。”
“你在說謊,Steve。”
Bucky的聲音像一把淬火的匕首,筆直刺向那個挺得筆直的背影。硝煙在他們之間彌漫,模糊了盾牌上斑駁的星條旗。
“别再一個人扛着那些該死的念頭了,”他握槍的手指節發白,“我們是一起的。”
Steve的背影驟然凝固,仿佛一顆卡殼的子彈懸在槍膛。但最終,沉默還是吞沒了所有未盡的言語。
“Fuck!”
Bucky猛地甩動槍管,子彈咆哮着撕裂空氣,将三百米外那個正舉着火箭筒的九頭蛇士兵轟成血霧。黃銅彈殼清脆地砸在焦土上,像為這場對話畫下的休止符。
——·——
Johann·Shmidt調整着望遠鏡的焦距,冰冷的金屬抵在眉骨上。鏡頭裡,空蕩的崗哨、蹒跚的傷兵、無人看管的軍火箱。他的嘴角扭曲成一個不屬于人類的弧度。
“多麼…慷慨的禮物。”
咆哮突擊隊的旗幟還在主樓飄揚,但那些讓九頭蛇聞風喪膽的身影早已奔赴前線。而現在,這座毫無防備的基地裡,隻剩下他最想要的東西——宇宙魔方指引的終極目标。
Shmidt的手指揮落,如同斬下一道無形的軍令。
在他身後,整支機械軍團瞬間激活,液壓關節發出整齊的嗡鳴。猩紅的電子眼在暮色中連成一片血海,金屬足肢碾碎岩石的聲音像某種怪異的戰鼓。
它們渴望着——不是戰鬥,而是将這片土地連皮帶骨地撕碎。
炮火在走廊外炸開,警報聲嘶力竭地尖叫着。Shmidt卻像漫步在維也納歌劇院般優雅,宇宙魔方在他掌心流轉着幽藍的光芒,為他在混亂中指引出一條完美的路徑。
三重鎖的金屬門前,最後一個守衛舉槍的瞬間,魔方迸發出一道冷光——守衛瞬間消失在原地。
“密碼是……?”Shmidt思忖片刻,金屬門便順從地滑開,仿佛在向真正的主人臣服。
橡木門後的景象令他罕見地怔住——
銀發少女坐在天鵝絨沙發裡,Peggy Carter枕在她的膝上,像是沉睡在某個溫柔的午後。少女的手指穿梭在特工的金發間,哼唱的古老歌謠與門外的慘叫形成詭異的二重奏。
“銀月梳,金月梳,
梳落星星墜雪谷;
冰做的門,火做的鎖,
乖孩子快把眼睛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