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道:“你覺得事有蹊跷?”
謝離因點了點頭。“是。他們本可以用玄天宗的方法飛升,為何又改成以前的舊辦法了?”
向明他們知道仙界會誅殺僞仙嗎?還是說他想拉上所有人,賭仙界不敢魚死網破?
謝離因暗暗松了一口氣,心中仍然沉重。“剜情珠突然碎裂,他們沒了情絲立刻就布陣飛升,就好像知道什麼内幕似的。”
他思緒紛亂如麻,什麼也理不出來。要是衛鴻在就好了,他到底跑哪兒去了?!
“萬一是有人故意要讓局面變成現在這樣,有可能嗎?”
殺這麼多人圖什麼,圖開心嗎?謝離因想起那個姓聶的修士,如果是他倒也合理,畢竟瘋子做事不計得失。
殺人能圖什麼利?謝離因想不出來。
忽然,謝離因後背一涼,胸前伸出一隻血手,捏着一團光。
那是代表司緣的神格。
謝離因的瞳孔在劇痛中渙散,撕裂的疼痛遍布全身,連聲音也發不出。
他眼前撞入一張熟悉的臉,唇角挂着陌生的弧度。
“你說的很有道理。”
墨衍甩了甩手上的血,将兩道玄黃之氣同時打回下界。“早說過了,你回來得不是時候。”
謝離因癱倒在地,一團光從墨衍手掌上慢慢飄回他胸前的血洞裡,傷勢自動愈合。他側耳聽見下方的雷聲,身軀顫抖。
“墨衍,你瘋了!你知道這樣做會害死多少人嗎?!”
墨衍極其古怪的笑了兩聲,有一種看小朋友的輕蔑眼神對着他,清了清嗓子:“他們馬上就要上來了,你先回姻緣樹那呆一會。等我殺完人,就過去找你。”
謝離因一字一句噴着火:“你在說什麼?”
“你要攔我?”墨衍訝然道。司命神光驟然暴漲,刹那間纏住對方咽喉。迸發的神光謝離因對方眉心,将魂魄釘在虛空。
“我再怎麼說也是上古戰場唯一幸存的舊神。小司緣,你能打得過誰啊?”
墨衍看他眉心神紋飛速黯淡,料想司緣已接近極限,便松開了手。下一秒,他眼前刷過一片青白靈光,下颚狠狠震痛。
墨衍連退幾步穩住身形,隻見謝離因已經恢複,旁邊矗着一道寒芒劍氣,随他一起如雪崩般摧枯拉朽地襲來。
墨衍側臉落下一道血痕,混雜黑氣的神力消散如霧。
謝離因停下手,驚道:“魔氣?!”
“其實我的神格也出了點問題。似乎比你的還嚴重些,沒有辦法解決。”墨衍忍着呼吸說道。
劍氣失去目标,自動回到謝離因懷裡,隐入丹田消失了。謝離因抿唇不語。
如果說司緣神格需要用情絲去補,那麼司命神格自然要用人的壽命。
他閃身匆匆躲過襲來的劍光,拉遠了距離。待傷痕消失後,墨衍扯出一抹苦笑。
“我可不想堕魔,更不想死。夙因,所以我做這些事,你能理解我吧?”
與此同時,仙門處。
第一個登上天梯的當然是最大的幸運兒。他一上去,就跟排排仙兵大眼瞪小眼。
刀光劍戟排山倒海而來,他吓得立馬跌坐在地,笑容還僵在臉上,後背已然濕透了。
“等等,我認識這個人!”
一個女仙從隊列中走出,打量了一下,認得是玄天宗後輩。
随後光柱裡接二連三又湧出來幾個人,差點一腳踢到第一人的後背。天梯就這麼寬,幾個人你拉我扯,幸好沒掉下去。
“搞什麼呢?!你——哎我......”
此人看見面前嚴陣以待的仙兵仙将,一口氣沒罵出來立馬便憋了回去。
一個拎得清的老仙人拂過手上寶塔,已做好準備。他對着剛上來的新仙冷哼一聲,道:“上面有令,将爾等就地斬殺!爾等來路不正,犯了禁忌,别怨我們無情!”
老仙人剛将寶塔橫過來,他最得意的下屬兼徒弟就連忙攔到面前,急勸道:“尊上留情!此人是我五百年前的好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尊上饒他一命罷!”
随着飛升的修士越來越多,仙門前嚷嚷一片。幾乎每個人都沾親帶故,叙舊叙得喜氣洋洋。連仙人隊伍裡的花辰也遇見了不少凡間的熟人。
向明上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哪裡的村口大集。一會兒就被一個爽利女仙扯了過去。
“這不是小師弟麼,你也來啦?什麼?不記得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