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血煞盟和刺史的事情,被知州和元羽瞞下來,門中的各位長老知道的實情也不多。
隻知道秦沐和知州那邊有些交情,又把墨坊開起來,讓天山派的經濟好一些。
對她的印象已經提升上來,知道她想過年大辦一場宴席時,都舉雙手贊成。
前幾年這時候天山派都是殺幾頭豬,除了地裡的冬菜以外,再弄些其他葷菜搭配着,五個葷菜五個素菜一桌。
今年則在這基礎上再加幾個葷菜,再加上蜜餞,長老們的年禮要加量,未滿十六歲的孩子會有紅包,這一年為山門做過貢獻的還會有份特殊禮品。
還沒等商聽晚把東西列出來讓夜一她們去采買,秦沐就把東西都買齊,一車一車拉回了天山派。
秦沐對商聽晚已經有些失望,為了避免自己難受,選擇對她視而不見。
商聽晚心裡也煩悶,已經決定年後派夜一去徽州了解秦家情況,現在暫時不想見秦沐。
天山派到處都洋溢着過年的喜慶,今年新掌門繼位後,連窗花對聯都買回來,還提前發了紅包。
這幾天弟子全部放假,也不限制下山,但要在小除夕前回來幫忙。
好多人都下山去玩樂,也有些幫忙裝飾山門,吵吵鬧鬧的迎接新年。
臘月二十四就給工坊的工人放了假,他們有不少人是徽州過來的工人,要預留時間回家。
連白芷苓在留了一晚之後,和顧彥林一起回了天山派。
紙坊交給林家看守,墨坊則由之前的張老頭繼續看着。
明天就是小除夕,秦沐一直留在墨坊,在客棧裡買了些好酒好菜,想勸張老頭明天跟她一起回天山派。
張老頭就是一直看守墨坊的人,以前也是天山派的弟子,身上的功夫跟幾位長老差不多,被派來看守墨坊是完全是個人想法,他喜歡享受安靜。
他懂的東西不少,這段日子看見秦沐這人年紀輕輕,說話做事有氣度,又不焦躁,說不上來的欣賞。
秦沐很羨慕他的對世态度,真心把他當成長輩來看待。
酒過三巡後,秦沐問出了她一直想要了解的問題:
“張前輩,為什麼能忍受一個人過日子呢?”
張老頭提着酒杯灌了口酒,這酒還是從隔壁縣裡買回來的好久,味道辛辣勁兒大。
聽着秦沐的問題,放下酒杯想了想:
“老頭子一個人住幾十年,哪有什麼忍不忍受,個人有個人的活法。”
秦沐知道張老頭以前也成過親,但沒有後代,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剩下他一個人。
“也是呢。”
秦沐舉起酒壺,又給張老頭的酒杯裡滿上,舉起酒杯:
“那我的活法就是——墨坊明年要大賺特賺!把店鋪開遍江北江南!”
張老頭舉着酒杯跟她碰了一個,被她這話逗了個開心,咧嘴笑開:
“哈哈哈!你這個小掌門可不得了,野心挺大!”
從商聽晚繼位之後,秦沐仍管着工坊,張老頭這才叫她小掌門,連帶着整個墨坊都叫她小掌門。
“唉——”秦沐拉長語調,
“此言差矣,小女子不才,心裡那點願望就是要多賺金子銀子,其他的……其他的就不強求。”
張老頭守着墨坊好幾年,還是第一次遇見一個人動不動把銀子挂嘴邊,他見過的最勢力的商人,也會裝出一副看不上錢财的模樣,惹人厭煩。
“好好好!那就祝小掌門事事如意!”辛辣的酒順着喉嚨一飲而下,燒得渾身都暖和起來。
辣得秦沐哆嗦一下,馬上回敬:“那咱就祝張前輩身體健康!”
秦沐算得上是個灑脫的人,在後世對那位學姐一見鐘情之後,想方設法去接近對方。
但在知道學姐已經結婚後,立馬給自己安排了大量的工作,讓自己逃離感情裡。
她做得相當成功,在之後工作上遇見那位學姐時,心裡除了一丢丢心酸外,再也沒有其他情緒在。
而商聽晚的做法也讓她看明白,她并不喜歡自己。
情感這東西很難去控制,她再想見到商聽晚,看到對方不耐煩的樣子,也該知道自己做得不對。
一廂情願和死纏爛打,都不是她願意在自己身上看到的标簽。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秦沐在回房時想着。
她以後就做一個有錢有勢的富商好了,其他的事情,就看緣分吧。
當晚并沒有喝醉,張老頭怎麼說都不願意跟她一起回去,她隻好自己一大早騎着馬往天山派趕。
這次也要殺幾頭豬,李老漢家和林家也出了幾個人過來幫忙,所有門人都聚在膳堂,說着吉祥話,拜年送禮,喜慶得很。
秦沐這種輩分高的自然不用動手,但她閑不住,既不願意跟商聽晚說話,又不願意跟幾位長老扯犢子,便鑽到後廚去幫工。
摘摘菜看下火,比起以前搗亂的樣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珠珠也陪着她一起,兩人窩在後廚裡邊,廚娘看她倆年紀小,偷偷給她們投喂了不少吃食。
今天是吃殺豬菜,主要是為了準備好明天除夕夜的食材。
秦沐珠珠和廚娘還有幾位廚藝過關的師兄師姐,一直忙到深夜才把東西備齊,幾人差點累昏在後廚。
除夕當天天才剛亮就被叫醒,天山派是有祭祖的儀式在,這又是商聽晚繼位的第一年,比起往年還要隆重許多。
秦沐已經下定決心不再主動,但天山派現在也隻有她和商聽晚,怎麼也狠不下心來無視對方。
前前後後忙着,直到晚上吃年夜飯時才稍微停下來。
也隻能在心頭給自己洗腦,這都是為了天山派,為了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