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忙得不可開交,關于竹紙的改良有些眉目,又要找人開始建新工坊。
準備年前把圖紙畫好,把地基打上。
這些都是大事,都需要她親自來把關,好在兩個紙坊的位置近,大路修好之後,交通方便。
夜二夜三跟着她一起學這些,夜一跟其他兩人看着天山派。
墨坊的事情在受傷之後全交給了白芷苓和珠珠,還有李三管着,秦沐徹底放開手。
她很喜歡做這些,上輩子的事業剛有些起色,意識就穿越到這裡。
這輩子隻等着嫁人,也沒怎麼想過要做些成就出來。
現在前有三座工坊,後有天山派上百人,那種滿足勁兒,是兩輩子都不曾體會過的。
天山派的老本行也不能丢,元羽跟她商量過,等手上再富足些,把門中弟子整頓之後,再來往相互學習。
但在那之前,無論如何也要改掉門中弟子懶散毛病,師傅需要換,武學方面也得重新定制。
秦沐趴在掌門書房的案上,深吸一口氣。
看着堆了幾摞的賬本,裡面有墨坊和紙坊這一年的所有支出收入,各項需要她來決策的問題,現在年底需要都過目一遍。
還有一些是天山派的事務,秦沐頭貼在案面左右滾動。
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一些。
好累!
兩座已經正常運作的工坊的問題不大,無非是按工人等級準備過年獎勵。
最煩心的是天山派内部賬本,一共一百多人,又牽扯着輩分高的長老,各部門各項禮品,她已經決心要改掉以前的毛病,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處理。
秦沐都要懷疑,商聽晚是不是故意這個時候去玉元宮,好把這些事情堆到她手上。
她本可以等商聽晚回來處理,但一想到那個人又要操心,熬夜苦惱這些事務,又認命地重新把賬本拿起來看。
過年這段時間是凝聚團結力的時候,該辦的年會也得準備起來。
秦沐不可能全做決定,又不想商聽晚那麼累,隻能做得了多少做多少。
商聽晚到天山派時,時間已經來到了臘月二十二。
去之前煩惱得不行,回來之後更煩惱。
青岚在分别時同她講的話,現在還在她耳邊回想。
秦沐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商聽晚回來之後當天剛到書房,秦沐就舔着臉上去,想要拿做好的計劃向她賣乖。
已經完全忘記,當初知道她不打招呼就離開時,自己心裡那個氣。
看到商聽晚那張臉,就什麼也顧不上。
“晚晚,會不會累?師傅最近怎麼樣?”
商聽晚看到她提青岚,心裡就忍不住生悶氣,連對她的回答也敷衍起來:
“還好。”
冷淡的語氣,在秦沐心頭叫上一盆冷水。
她極力去控制心裡的難過,重新打起精神,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
“會不會累?要不要先休息。”
讨好的語氣,在商聽晚的眼中顯得有些刺眼,她很想開口詢問,心中那酸脹的情緒左右了她思想。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說完便不再看她,連帶着把秦沐摘回來插在花瓶裡的一支紅梅也往書案旁邊推開了些。
商聽晚從不會在書房裡放這些無用的東西,她們心裡都清楚,而書房也隻有秦沐敢動。
秦沐看着她這樣的動作,在心裡自嘲地笑了一聲。
偌大個書房,卻連一支紅梅的地方都騰不出來嗎。
強壓着心頭的難受,委屈與心酸快要壓垮她的心髒。
“那師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想要給商聽晚看的計劃書也一并放在了桌上,把幾個工坊的賬本拿着,秦沐不想在山門裡面待,出了書房門口就直奔山下。
等商聽晚開始着手天山派的事宜時,夜一幾人才告訴她,秦沐已經安排得差不多。
元羽已經同商聽晚商量過,年後玉元宮會派人過來,作為外門弟子參加進天山派。
她們要天山派的武學,商聽晚也會選幾個成熟弟子過去,會和夜四夜五一起,去玉元宮的鋪子學習管理。
商聽晚看着手中已經做好的内容,裡面包括了天山派過年安排,年後弟子等級劃分,武學考核,全部都列出個大概。
能看出秦沐考慮了很多,計劃書寫得很用心。
夜一幾人向着商聽晚,知道她關注這些,把秦沐建新紙坊的事情一并告知了她。
商聽晚皺眉頭聽着,越來越想不明白。
但心頭的煩悶卻是散開了些,無論她以後會做什麼,至少現在還是向着自己,向着天山派的。
明明年初還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小姑娘,到年尾卻比師傅還要可靠。
這其中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師傅說的那件事是否屬實。
剛剛才抹開的煩惱,現在又一股腦堆了回來。
今年是商聽晚新掌門的第一年,天山派的财務也不像前兩年一樣赤字,與門中幾位長老溝通之後,采用了秦沐給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