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霄終于把盒子拿到手,馬上帶着地圖和鑰匙,叫了兩個心腹去了掌門書房,欣喜若狂解密。
厲然過來找他,這人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霍九霄連秦沐手中的劍都沒收,當然是有其他考量,他并不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但知道秦沐從外邊進來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宋奎沒攔住她。
還有他剛才分明看見,她手中的銀劍,挂穗的制式,像是哪位武官家的東西。
他在江湖上風風雨雨,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立馬想了個兩邊都不算得罪的辦法。
厲然在他這裡得不到什麼結果,兩方人數也差不多,這人又是天山第一快劍,真要打起來,還不知道誰勝誰負,一時還不敢動他。
隻能甩着袖子,陰着臉走了,馬上調動其他人加強巡邏。
等人都從喜堂撤掉,各門口窗口都被人看着,商聽晚才跌坐在堂前的椅子上,旁邊就是掌門的排位。
秦沐在旁邊看着,沒想到這麼正經的人還能做出這麼無禮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商聽晚才冷着聲音,歎了口氣開口說道:
“你不該把鑰匙給他。”
秦沐本來就在生氣,也一屁股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把銀劍往中間的桌子上一扔,劍鞘把“青岚”的排位撞翻,橫倒了下去。
“青岚給我的,我樂意給誰就給誰!”
商聽晚盯着她的眼睛,用力攥緊了手,壓下心裡的起伏,帶着幾分苦澀開口說:
“你不懂...不懂...”
秦沐被自己内力傷到了肺腑,又一直在生氣,現在也有些難受,看到她那件嫁衣就煩,索性閉起眼睛開始打坐,靜下心來不理她。
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商聽晚的面生氣。
也是第一次,商聽晚跟她說話,她完全不搭理人。
商聽晚看着她的側臉,這人好像成熟了不少,臉部的棱角比之前要分明一些,或者說是瘦了些,看起來要可靠得多……
從血煞盟的人來後,她就沒再怎麼能睡着,越到這一天她心裡就越煩悶,已經整整兩天沒合眼。
在聽到秦沐聲音的那一刻,她的心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胸口,從來沒告訴過秦沐這件事,但她笃定這人會來。
看着秦沐在這裡之後,商聽晚再也支撐不住,靠在椅子上漸漸睡着了。
等秦沐調理好内息睜眼,看着這人滿頭的飾物就這樣睡着,把心裡的怒氣壓下去,小心的幫她拆掉頭上的花钗冠,拿掉簪子。
等看到她的耳墜時,秦沐實實在在的愣住了。
是金絲耳墜,編織的燈籠造型,下面跟着長條銀線。
那是她從徽州回來時,給這人的禮物。
搞什麼啊這個人!
秦沐在心裡連啧啧了幾聲,使勁壓住翹起來的嘴角。
又把桌上的牌位扔到一旁,把一旁用來舉行儀式的紅綢拿過來墊着,小心把人扶過桌邊,準備讓她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睡覺。
現在想出也出不去,隻能等明天元羽他們來了之後,就能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秦沐扶着這人慢慢挪動,盡量不想要吵醒她,剛把人依過桌旁,忽然聽到一聲極輕的呓語:
“秦...沐...”
秦沐呼吸一滞,手一抖差點沒把人扶住,随即又摸到了她睡夢中仍緊繃着的肩膀。
商聽晚隻畫了口脂,眼底的烏青一團,即使這樣也擋不住她的容顔,她并不是秦沐見過最漂亮的,卻是秦沐覺得最好的。
好到秦沐這麼怕死謹慎的人,居然會為了她冒險。
半蹲在她身前,用手輕輕在她背上拍着:
“我在這兒呢,晚晚。”
看着商聽晚想要卷在一起的身子,躬着不安的模樣,秦沐心裡頭升起了一種奇特的欲望,想要保護她。
就跟當初青岚說她還沒回來時,自己不顧一切提着劍去找她一樣。
還有——
想要她是自己一個人的。
秦沐手一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跟個變态似的!!!
都怪這個破喜服,占有欲讓她恨不得馬上就把商聽晚身上的喜服扒掉,扔進火堆裡燒個幹幹淨淨,一定!
哎,秦沐歎了口氣,要是醒着的時候也這麼可愛直率就好了。
商聽晚睡睡醒醒,夢中又回到了小時候,官府的人抄家,全家被流放。
到後來被選中,成為第一批進入江北各門派的内應。
這些年,師傅的教誨關愛,讓她幾乎都已經忘記,自己是淮東刺史的人。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商聽晚夢見青岚和秦沐成功阻攔了血煞盟的人,被淮東派來的死士刺殺,雙雙殒命。
那一瞬間的絕望讓她打了個寒顫,立馬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狼藉的的喜堂,和身上大紅喜服。她甩了甩頭,想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
突然面前一暗?秦沐已經握着劍站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
“怎麼樣,會不會難受?”
秦沐看着眼前的人,早前幫她拆下了鳳冠,烏黑的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沒了平日裡的嚴謹和冰冷,添了幾分柔情。
商聽晚已經清醒過來,又換上了平日裡一副冷淡的樣子,好似之前那有些失态的樣子并不存在。
“我睡了多久?”平靜的語氣,平靜的态度。
秦沐趁着她睡着時,想了很多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