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在望了,黃沙中一騎白馬,遠遠的停山坡上,旁邊一白衣少年翹首張望。見八思巴的車隊駛來,就跳上馬奔來。
那少年身着蒙古長袍,面容俊秀,身手矯健,雖然一身蒙古人打扮,卻少了幾分蒙古人的粗犷,多了幾分清秀,卻也英氣不減,白衣白馬在黃沙漫天中如此清新出塵。待看清車隊中的衆人後,他不停的開心喊着:“哥哥,八思巴哥哥。”
八思巴知是恰那,忙下車,多年過去,恰那早已不是當年稚嫩的模樣,隻眉眼間尚可辨認。八思巴張開雙臂迎接恰那,恰那幾乎是從馬上跳到了八思巴的懷裡,兩個多年不見的兄弟緊緊抱在了一起。
闊端死後,家族勢力已大不如前,封地僅保留涼州一地,恰那與妻子墨卡頓還居住在西涼王府中,見到八思巴到來,不免又是一陣悲戚。現在的墨卡頓身形高大,有着家族中特有的體态,寬肩豐腰,相貌并不十分出衆,但許是在中原生活久了,行動舉止得體,也稱得上大家閨秀。
王府闊端的靈位設在了他親自督建的幻化寺中,八思巴不顧衆人的勸阻,堅持要為闊端誦經七日。在他的心中真誠的感激闊端,當年如果沒有他的召見和支持,薩迦派絕不可能走出藏地,始終隻是個偏居遠藏的小教派,如何能成為藏地衆教派之首。
七日之後,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現在的闊端家早已不複當年的權勢,隻因為八思巴是忽必烈跟前的紅人,人人都想着攀附新貴。
恰那也沒有了初次再見八思巴時的熱情,隻是與墨卡頓一同幫着八思巴招待客人,兩兄弟甚至說不上幾句話。反倒與唐霜霜、辛遠聊得起勁,聽他們說着一路見聞,聽他們說在薩迦寺中換血,說五台山上鬥法,他聽的心馳神往。
八思巴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些,終于他推掉了所有應酬,敲開了恰那的房門。
恰那見是八思巴,眼中的興奮一閃而過,随之變得拘謹。八思巴将他手中端來的茶碗遞到恰那面前,道:“這是我叫人做的酥油茶,你嘗嘗,是不是跟家鄉的一樣。”
恰那接過茶碗,啜了一口,放下茶碗無奈道:“家鄉的酥油茶是什麼味道的,我早已不記得了,這些年我都隻喝蒙古奶茶。”
八思巴看着恰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一陣心酸,他想到這些年恰那小小年紀就寄人籬下,也沒有親人在身邊。他心疼道:“恰那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