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活佛自從在薩迦寺與班智達不歡而散後,聽說蒙哥繼位蒙古大汗,闊端失了勢,連帶着薩迦派在藏地的地位不保,于是便動身去了大漠,面見了蒙哥汗。白教活佛也是有些本事的,不久便取得了蒙哥的信任,任命他為國師,掌管一切宗教事務。這次的佛道之争,白教活佛主動請纓擔任佛家的領袖參加辯論,以便可以在其他佛門弟子面前立威。
兩隊人馬進山後,白教活佛住進了文殊寺,忽必烈則住進了玄真觀,以示并無偏袒。
幾日後,各地的高僧和道長紛紛來到五台山,已在山上聚集了五百餘人,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場決定佛道兩教地位和命運的辯論,不容有失。
辯論定在第二天舉行,雙方決定各派出十七人參加,道教方面主要以全真教為主,包括掌教張志敬,道長樊志應、魏志陽、周志立等“志”字輩的道長,另外還有崂山道長和茅山道士。佛教方面人員由白教活佛指定,包括活佛在内另有少林寺法慧主持、大理國師、五台山靜修禅師等一衆高僧大德。
八思巴因為跟随忽必烈主持辯論的裁判,所以并未被加入辯論名單。這幾日他一反連日來與衆多遠道而來的高僧談論的狀态,常常一個人出神,若有所思的樣子。
入夜的五台山,夕陽的餘輝還隐約挂在山頭,遠處層層疊疊的山脈已經隐入黑夜,山中回蕩的孤寂晚鐘和星星點點的燈火令人更覺蕭索。此時山中各寺院門早已關閉,卻有幾人走在山路上,他們沒有說話,卻也不急着趕路,隻是默默的走着,像是怕打擾這一片甯靜。
幾人正是八思巴,子聰,辛遠,唐霜霜。走到最高處的菩薩頂,已是夜深,天地已是一片漆黑,面對眼前無窮無盡的黑暗,四人直如渺小的塵埃。是否正如他們的人生,前路茫茫未知,毫不起眼的他們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子聰上前拍着八思巴的肩頭輕聲道:“你想好了嗎?”
八思巴回頭看了看子聰,看到他溫暖的笑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想了想堅定的點點點頭。
子聰微笑道:“參加辯論的都是得道高僧,即使你不出場也是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