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霜輕點頭,想起恰那純真的笑臉,沉吟片刻後低頭輕聲道:“我聽說你們薩迦先祖不必正式受戒出家也可接任教主的。”她的話越說越輕,說完她的臉不自覺地紅了。
八思巴沒有看向唐霜霜,說道:“當初先祖創教初始,家族人丁單薄,為了薩迦能在家族中代代相傳,尚可不受戒而繼續法統。但從我伯父班智達開始便訂立教規,繼任教主必受戒出家為僧,遵循佛門戒律,其餘子嗣則延續家族血脈,如此方可壯大薩迦。”
唐霜霜扁嘴咬牙道:“在你心目中是不是沒有比壯大薩迦更重要的事了?”
八思巴痛苦而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唐霜霜如受重擊,轉身緊閉雙眼不讓眼淚流下。她聽到八思巴在她身後說道:“唐姑娘,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再誦讀一篇經文了。”
聽到八思巴用他溫柔的聲音念誦起祥和的經文,唐霜霜的淚水奪眶而出。
第二天,一輪紅日下,八思巴身着紅色僧袍,身形挺拔修長,緩步走在大殿的台階上。兩旁是前來觀禮的衆人,八思巴眼光掃過唐霜霜時稍作停留,他目光清澈深邃,可他的内心是否毫無波瀾?
為八思巴受戒的是寺中的高僧,他手持剃刀走向跪在佛前的八思巴,問道:“從此了卻世間塵緣,皈依我佛,戒除愛恨貪念,放下心中執念,一生侍奉佛祖,你能否做到?”
八思巴挺起胸膛,目光堅定,望着佛像,朗聲道:“能!”聲音回蕩大殿。高僧點頭,在一衆僧人的誦經聲中剃去八思巴的須發,觀禮人群中響起了掌聲。八思巴披上錦色袈裟,手持薩迦法王信物,轉身昂首挺立,接受衆人的祝福,站在高處的他如同雪山上盛開的雪蓮花。
唐霜霜的雙眼再次被淚水模糊,她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幅畫面。一個白衣少女與一名紅袍僧人并騎走在山路上,僧人微笑着講着佛經故事,少女聽得入神。兩人并排走着,走過漫天的大雪和飄落的花瓣,不覺就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