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親妹妹還不如一個喬文嗎?”
刁瑤妹年輕力壯,掙脫張秀的手,過來就給了喬文幾巴掌:
“你也去死啊,你為什麼不去死,我的妹妹吃一頓飯有什麼不行,為什麼不行?”
她哭嚎着捶打自己的胸膛:“我,我也是廠裡員工,我妹妹為什麼不能進來?”
猩紅的眼睛一直流着眼淚,喬文理解她的難過,想問什麼又覺得自己開口就有辯駁的嫌疑。
可是不問就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掉河裡,哪條河裡?”
喬文才開口,臉上又被打了一巴掌:“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懷疑我說的話,我妹妹都死了,死了。”
喬文的衣領被她緊緊拽住,用力的搖晃:“你到底是不是個人?”
這時候有人跑過來,喬文定睛看了眼才發現是徐大哥:“瑤妹,雪琪沒有死,她不過就是被水嗆到有點窒息,剛在醫生說,她已經醒過來了。”
瑤妹揚起來的手就這樣僵硬在空中。
喬文的臉上都火.辣辣地疼,但是她此時也顧不上這個:“徐大哥,剛才嫂子說雪琪死了,你現在說她沒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徐大哥看了眼喬文立刻低下頭:“她是個急性子,看了眼說人沒有呼吸了就跑過來找你,可是我覺得人也不可能一下就沒了氣息,還是送到醫院,醫生摁了幾下胸腔,吐出幾口水就醒了。”
刁瑤妹松開了喬文的衣領,放下手,轉身就要走。
“瑤妹,這件事你過來找喬文鬧,現在你妹妹沒事了,你難道不用道歉嗎?”
“秀姨,你們先去看病人。”喬文已經不打算繼續和刁家姐妹有什麼接觸。
不過是看在徐家的面子上,不戳破而已。
張秀看了眼喬文,還是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你這個孩子啊——”
一回頭,刁瑤妹已經拉着徐家大哥走遠了,徐大哥還回頭和喬文揮手,被刁瑤妹狠狠地拽回去。
“秀姨,我沒事,一會冷敷一下就好了。”
喬文感謝徐家的照顧,這麼多年一直當親戚相處,她對瑤妹雖然沒有對徐燕那麼好,可也是掏心掏肺的。
就說接班的事情,要不是喬文幫忙,徐家不可能女兒和兒媳都進廠裡來工作。
可是沒想到瑤妹壓根就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發展就過來大人。
以至于連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溺水暈過去了還是死了都沒有分清。
她大概率就是過來出氣的,什麼帶着妹妹離開,什麼不給喬文添麻煩,都是假的。
不過就是仗着喬文和徐家的關系好,想讓自己的妹妹在車間裡有一席之地,結果發現喬文公事公辦之後就生了和喬文别苗頭的想法。
不然又怎麼會把喬文的事情抹黑了說出來?
“小喬,我替她給你道歉。”張秀姨媽看出喬文不高興,可是她們也沒有辦法,自己的兒子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媳婦人前人後兩幅樣子,也不能說。
張秀心裡是愧疚的。
“姨,你不用這樣,我理解瑤妹的,她估計是吓壞了,我想雪琪沒事了,她應該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喬文對刁瑤妹有意見,可是不會把這話說給張秀聽,再說了徐家二老的的确确對她很好,沒有必要為了小輩的事情,傷了老人家的心。
就算是為了徐家二老,她也不會說刁瑤妹一個字的不是。
“你說的是,她今天的确是失态了,我們回去看看她,還有一件事,喬文,我聽說你們廠裡要蓋房子了?”
這麼多年了,徐大哥和刁瑤妹連一套房子都沒有攢下來,也不難說明她們兩口子這麼多年還是總靠着家裡。
連徐燕自己都能買一套房子了,但是徐家大哥卻不能。
可是據喬文知道的,徐家大哥已經是六級工人,還有一些自己的發明專利,不可能沒錢。
那錢,都去了哪裡?
“是呢,之前的老房子能推的就推了,我們廠裡一直沒有蓋樓,到時候也像石油公司一樣,蓋起來樓房,其實瑤妹自己就是後勤的,想要房子和領導說就行。”
喬文的房子是從喬雲建和王香芹手裡拿回來的,後來上交了上裡,之後廠裡還給她的。
張秀一聽這話,老臉直接紅了:“喬文,這個事情我就拜托你,我太想分家,可是這個兒媳總是不願意。”
喬文知道這個說法不過是秀姨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是說明自己和媳婦的看法是不一樣的。
張秀姨媽總是這麼善解人意。
“姨媽,我沒事,您這就回去吧,家裡的事情還要處理。
對,我想提醒一句,不知道您是不是知道現在有個服裝廠和我們廠裡别着苗頭。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不過,我想,還是遠着點他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