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根本就閉不上嘴巴。
并不柔和的五官走勢磨得阿什涅牙床刺痛,潮濕的粘液在她臉上拖出着淡淡的水痕,順着鬓角滑落到了枕巾上。
然而就算是這樣了,她還是睡得很死。
阿什涅口腔裡刺骨的寒意和陰濕的潮潤,都沒能讓她的睡相改變分毫。
她的吐息甚至都是平穩的,潮熱的吐息蒸騰出熱浪,在敏感的口腔肆意的彌漫,甚至飄進了口腔深處,漫進了喉管。
這種溫度與阿什涅的體溫實在是差别太大了,猶如一簇燃燒的火苗在口腔裡躍動着,又燙又癢。
從未接觸過的古怪感覺,讓祂不由忿憤地收回了嘴。
曾經阿什涅也不是沒有生吞過活物。
然而過去祂的利齒足以将獵物撕咬成碎塊,獵物身上滾燙的血液于祂而言是下飯的佐料。
和此刻的感受完全不同,無力得像是對方才是獵人。
在阿什涅收回嘴巴後,喬疏月翻了個身,下意識将蹭了蹭懷裡抱着的“玩偶”。
于是糊了她一臉的粘液,立刻就被蹭到了阿什涅身上來。
“……”
阿什涅不語,隻一味的咕湧,并将粘液重新蹭回到她身上去。
喬疏月被蹭得有些癢,忍不住伸手抓了抓。
好機會!
阿什涅立即顧不上作亂了,被打結的觸手蓄力一彈,小巧的身軀降落到了床鋪的另一頭。
人類雌性身上的體溫實在是太高了,還一直在響,心髒在響,呼吸在響,血液也在響。
阿什涅一點都不想跟她有什麼肢體接觸,吵都要吵死了。
懷中驟然一空,睡得很熟的喬疏月也沒有揮動着手臂去找尋。
過去她其實并沒有抱着東西才能夠睡着的習慣。
她反而習慣性的攤開了身體,整個人呈大字型霸占着床上大部分的面積。
好在她并不能擠到此刻體型嬌小的阿什涅。
然而她的睡相卻實在是太糟糕了。
明明一開始還好好睡在枕頭上,沒過多久她的腦袋和腳卻直接調轉了位置。
阿什涅甚至還被她給踢了兩腳。
但讓祂朝着喬疏月的腳上去咬上一口卻是不可能的。
——那有點太惡心了。
阿什涅隻能艱難的擡起打結的觸手,給自己更換了一個更不容易被碰到的位置。
折騰了好半天,祂才終于沒有再被睡相不好的雌性給騷擾到。
盡管如此,阿什涅觸手下的眼睛還是浮出來了幾顆,警惕地盯着會猝不及防給自己來上一腳的喬疏月。
可惡的人類雌性,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等待對方蘇醒的過程實在有些無聊,阿什涅不由擡眼觀察起了對方所住的這個房間。
高維視野下,可以看出這裡的能量輻射很大,已經超過了正常人能夠承受的極限。
就算是那些覺醒了異能的覺醒者,也不可能長久的在這樣的地方停留。
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在這裡呆久了,雌性才能夠被異變出那麼大的力氣。
掃視了幾眼,阿什涅便沒有再看。
祂并不關心這裡的布局。
要不是使用神力會被仇敵捕捉到,祂随時都可以使用神力離開,又哪裡會任由對方對自己做盡了渎神的事情。
百無聊賴地看了半晌後,阿什涅将注意力轉移回了自己體内。
那團營養膏依舊還存在于祂的身體内部,并沒有被消化。
确切的說,是阿什涅不想去消化。
祂沒有反刍這樣的習性,因此要是讓祂直接把它們給吐出來,祂也是會嫌惡心的。
而且傻子雌性到時候要是覺得祂在浪費,再給祂塞回去怎麼辦?
阿什涅在降臨到這座星球上時,可是見過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去舔地上的食物的。
而旁邊的人不僅習以為常,甚至有的還面露垂涎。
這說明那或許是這個星球上人類的常态。
阿什涅可不想去賭喬疏月是不是這其中的意外。
祂猶豫了很久,想到那種宛如下毒的惡心口感,隻能安慰自己吃都吃了,那再把它們消化掉其實也沒什麼。
反正它們一直留在那裡也會很礙眼和惡心,長痛不如短痛。
阿什涅努力哄着自己,才終于安慰住了心裡的不情願,腸胃蠕動着将它們消化掉。
沒有味覺的腸胃,自然沒有給祂帶來什麼奇怪的口感,隻是精神上會覺得惡心罷了。
然而才剛剛将營養膏消化掉一些,祂隐藏在身體中的眼球就齊齊鼓脹出了體表,狹長的瞳孔收縮成極細的豎線。
祂的瞳孔震顫着,像是不敢置信似的,豎線向外擴張了幾分,又去吞噬了一點。
收縮的瞳孔頓時變得更細了。
這裡面究竟藏着什麼東西?!
阿什涅感覺到自己重傷未愈的身體,就像是接觸到了什麼及時雨一樣,竟然就這樣被修補了一部分。
雖然那點修複的痕迹相比于她的整個神軀而言,實在是太過于微不足道了。
但哪怕是那麼一小部分,也需要至少十年的時光,才能夠達到這種進度。
阿什涅驚疑不定地看着喬疏月。
這種被聯邦放棄的地方也會有這種好東西?她竟然還舍得拿給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