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真不是假話。
雖然這山不陡,但是全心全力上山,下山的時候就是剩成任務的筋疲力盡。
“有蛇!”元禾打手電漫不經心,不小心照到地上就注意到前面盤踞的小蛇,整個人吓得往後面一退,腳下的石塊移動,腳上傳來鈍痛。
周秉言趕緊拿手電去看,可那小蛇已經消失在這裡,應該是被元禾吓得逃走了。
“怎麼了?”周秉言蹲下來檢查。
“我的腳斷了。”元禾哽咽着說話。
周秉言站起來去摸元禾的臉,摸到眼睛上的濕潤,明明是對方受傷,為什麼自己的心髒抽痛?
“沒斷,隻是扭傷。”周秉言擦掉他的眼淚,安慰道,“怎麼還哭上了。”
“我走不了了,你不會要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裡吧。”元禾越說越淚眼婆娑。
元禾怎麼會覺得他男朋友會将他一個人丢在這裡呢?周秉言不解的想着這個問題。
“别哭了。”周秉言展開餐巾紙遞給他,“我背你下山,趕緊擦擦眼淚吧。”
“可這樣下山會很危險。”元禾開始擔憂起别人了,“這很麻煩你吧。”
周秉言将自己身上的背包交給随行的大哥,拜托他幫忙拿一下,對方也非常擔憂的答應了這件事情。畢竟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他們節目組都得完蛋。
“又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兒......”周秉言說了一半就停下,“快點上來吧。”
周秉言想說,元禾,麻煩我吧,快點來麻煩我吧。
“好。”元禾終于答應,雖然一開始他就想答應,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絕了,如果周秉言真的把他丢在這裡,他就會不再理周秉言這個小氣鬼。
但幸虧他沒有。
元禾用紙擦幹淨自己的淚水,甚至擤鼻涕。為了不随地扔垃圾,他隻能用新餐巾包住使用過的,最後放到自己的口袋裡,“那你趕緊蹲下來,你太高了,我跳不上去。”
周秉言聽話的蹲下,元禾順利的跳到他的後背上。害怕摔下來的元禾本能的将兩隻手緊緊圍住周秉言的脖子,直到他艱難的呼吸後說了一句,“太緊了。”
元禾也就讪讪将手松開一些,整個身體向前曲着,下巴搭在周秉言寬大的肩膀上,臉貼着臉。
周秉言被元禾熱乎乎的臉燙到,逐漸心猿意馬,用手挎着元禾的腿向上擡起,使背着更好的受力。
“你幫我照亮。”周秉言說,“你的工作。”
“我最擅長這個。”元禾靠在背上,感覺到安全後,一隻手從脖子上離開,乖乖的打燈。這次沒敢再分心,另一隻還圍着脖子不肯放。
“你怕蛇?”周秉言突然想起早上割草時,元禾跟他說小心蛇的自信滿滿,還以為元禾不害怕這種東西呢。
元禾趕緊解釋道,“我不怕蛇,我就是被它的突然出現給吓到了。”
元禾:我可是純爺們兒!才不怕蛇。
“奧。”周秉言點頭,“那你看到的蛇是什麼樣子的?”
“灰色,而且挺小的,身體又細又長。”元禾回憶起來。
隊伍裡的專家開始介紹起這隻小蛇的名字,“啊,這是灰鼠蛇,溫順,膽子又小,屬于是無毒的蛇。”
“那我們運氣真好。”元禾說。
“嗯。”周秉言輕聲回應着他的話。
走了一段路,終于見到剛出發時的小路。
“我們終于回來了。”元禾激動的亂動。
“别亂動,乖一點。”周秉言嚴肅的回複他,“回去再慶祝。”
“好。”元禾的腦袋安分的搭在周秉言的肩膀上。
節目組望眼欲穿的盯着這條還沒來人的路,為了拍各個組回來的最新樣子,這幾個沒有跟着去的攝像師留在這裡喂蚊子。
“怎麼還沒回來啊,”攝影小哥說,“血都要被吸完了。”
“對啊,幸虧我不是O型血,O型血最招蚊子咬。”
“oh!no,我是O型血。”
剛放松沒一會兒,導演從房間裡出來,幾個人隻好恢複站姿,不再講話。
看見遠處亮着的燈光,大家從萎靡的狀态轉化到積極的工作态度。各個在心裡打着小九九,人回來就說明錄制快結束了,也意味着終于快要下班了。
第一個回來的是“花開富貴”組。
人都是齊全的,可為什麼元禾會出現在周大編劇的背上?
周秉言背着元禾闖進鏡頭裡。
将元禾背進堂屋,放到椅子上。
“我幫你看一下。”周秉言看起來詢問的口吻卻不帶任何能拒絕的意思。直接将他的鞋襪和護腿小心脫掉,褲腿摟高,腳踝處确實腫起來個小包,“看起來不是很嚴重,休養幾天應該就能好。”
“你先坐在這裡别動。”周秉言說完,轉身走向廚房。不到一分鐘又回來了,搬着小闆凳坐在他面前,把元禾的腳擡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裡拿着毛巾放到腳踝處緊貼着。
“嘶!好冰。”元禾被傳來的冰意刺痛。
“冰嘛。”周秉言說完将毛巾拿開,露出裡面的水瓶,把毛巾疊成兩層重新包裹在水瓶外面,這次元禾沒再喊冰,“先冰敷,不然以後落下病根,走不了路。”
“哎!毛巾裡面的水瓶是我的吧。”元禾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東西被用來做了這種事情。
周秉言實話實說,沒打算騙人,“确實是你的可樂,我沒找到其他東西可以替代。節目錄制完還你一瓶,再說,你腿不想要了?”
“好吧。”元禾想為自己的可樂讨回公道,但又看在腿的面子上隻好含淚原諒,“那你别忘記了。”
元禾剛離開自己家鄉的時候,梁遊成給他買過一次可樂,隻此一口,他便愛上了這個味道。
自從節目錄制來到這裡,節目組不提供外面的飲料,即使村裡有賣可樂的,元禾現在手裡也沒有錢,導緻他就非常想念這個味道。當時節目組一位大哥掏出可樂的時候,就被元禾給抓了個現行,恬着臉要來一瓶嘗嘗。自己不舍得喝,一直放在冰箱裡,結果現在被拿到這裡,元禾那叫一個恨啊。
“元禾怎麼了?”主持人剛進來就看到這個場面。
元禾剛想回答,周秉言就替他說了,“他腿扭傷了。”
“怎麼會這樣。”主持人說完,拿手機打了電話。
很快随組醫生就趕過來,檢查元禾的傷勢,“扭傷後有自己走路嗎?”
“沒有。”元禾指着旁邊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緊張的人說,“他背我回來的。”
“那就行。”醫生說,“幸虧扭傷後沒強制行走,回來後直接冰敷了,不然肯定要比現在嚴重。我先幫你處理一下,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在腳踝底下墊個東西,高于心髒的位置就行。”
醫生說完就開始處理腳傷,用彈性繃帶纏繞着患處,“你這幾天就好好養傷就行。”
“可我還有拍攝。”元禾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那隻要不亂動就行。”醫生說完話就被周秉言請出去說話,大概是在詢問一些冰敷的處理事情。
等到周秉言進來,元禾就說,“我會不會耽誤節目錄制的進度啊。”聲音軟軟,聽起來有些失落。
“不會。”周秉言說,“我問過後面的行程,沒有需要經常動的環節了,所以你不要擔心,好好養傷就行。”
院子裡傳來紀笑顔獨特的聲音,她應該是又和展音吵架了。
“誰理你?”展音先進來,進來看見奄奄一息的元禾,“元禾,你怎麼了?腳崴了?”
“嗯。”元禾回複道,“你跟顔姐又再吵什麼?”
“她啊,她扮鬼吓我,我應激反應不小心打在她手上,結果她給了我一巴掌。”展音說,“得虧沒打在我臉上,不然我肯定要跟她拼命。”
“在打小報告?”紀笑顔走進來說,“我真的錯了,原諒我嘛。”
展音不理她,趾高氣昂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