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元禾發現對方在樹底下鋪了層防水布,周秉言将自己的下水服脫完放在一邊,穿着早上穿的黑色衛衣坐在防水布上,于是有樣學樣。
“你還挺會享受的。”元禾坐在上面,擡頭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看見了太陽的光束。
“你腰痛不痛?”元禾将他剛才看見的場面講給周秉言聽,“顔姐說他的腰酸的跟死了沒區别,還有展音哥都累癱在地上了,好好笑哦。”
“還行。”
“你在逞強吧。”元禾是種地的老手,也覺得累。雖然沒有累的那麼誇張,但這位說還行的人确定沒有說假話嗎?
“真的。”周秉言說,“沒騙你。”
元禾給他豎個大拇指,“那你還真算是先天種田聖體。”
周秉言将元禾的飯盒蓋子打開遞給他,對方說了聲謝謝,拿起筷子幹飯,“這個紅燒獅子頭還挺好吃的,你快嘗嘗。”
“好,”周秉言将筷子插進獅子頭裡面,嘗了一口。
哪知元禾看見說,“你這樣不行,沒味道。”元禾用筷子将自己的獅子頭夾成碎塊,“你得像我這樣,讓裡面的肉餡也浸滿湯汁才好吃。”
周秉言按照他說的那麼做。
果然,味道比之前還棒。
對于一個厭食症患者,重新對事物提起興趣,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怎麼樣?是不是比剛才好吃。”元禾湊過來問他,本想得到這個吃法的彩虹屁,結果卻發現對方的睫毛上沾着水珠,“你要不要這麼誇張?好吃的都哭了。”
“趕緊擦擦吧。”元禾遞過來餐巾紙,“這紅燒獅子頭也就一般般好吃吧,都給你吃流淚了,你沒吃過什麼山珍海味吧。”
身為知名編劇,一年賺很多錢的周秉言:什麼?你在說什麼?
“你吃過?”周秉言将臉轉過去。
“沒吃過。”元禾搖搖頭。
周秉言心說,你說這話我還以為你吃過什麼山珍海味呢。
“等我有錢了,我就要吃很多澳洲小龍蝦。”元禾想想就美,杯子裡的綠豆湯都變成高級的洋酒,差點給自己喝醉。
“山珍海味就是澳洲小龍蝦?”
“我也不知道其他的東西嘛。”元禾說,“不說這個了,我們幹個杯吧。”
“幹綠豆湯?”周秉言疑惑臉。
“對啊。”元禾說,“我在家裡和爺爺吃飯都是要幹杯的,算是一種儀式吧。”
元禾将自己的杯子擡起來,擡眼示意周秉言,對方不理解但照做。
然後元禾就用那種非常豪爽的那種喝法喝綠豆湯,喝完還不忘補一句,“好酒!”
周秉言粲然一笑,附和他說,“好酒。”
*
“大家準備一下哈。”等導演的聲音再出現元禾耳朵裡時,他正在做着美夢。美夢被突然中斷,他從夢裡驚醒,黑暗陷入眼睛,他用手把臉上的東西拿開,是一頂草帽。側身看旁邊,身邊空空如也,周秉言不知道去哪裡了。
元禾想要起身,将身上蓋着的衣服拉開。
誰給他蓋的衣服?元禾想了想,大概是周秉言怕他睡覺的時候會冷吧。
“醒了?”周秉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将手裡的礦泉水遞給他,“醒了就趕緊過去吧,節目組在催。”
元禾整個人睡的迷迷糊糊,起來時差點摔了一跤,幸虧周秉言眼疾手快攙住他。他睡眼惺忪,脖子因為靠在樹幹上酸痛不止,活動完脖子整個人才好受很多,睡醒的聲音軟軟,“謝謝啊,給我蓋衣服。”
“應該的。”周秉言的聲音像是無波的水,“不然可能會感冒。”
“嗯。”元禾昏昏的頭搖來搖去。
“啪——”元禾兩隻手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力道不是很重,也足夠讓他清醒一些,“幫我把水擰開。”
“擰開了。”
元禾将水倒了一點在手心裡,往自己臉上撒,又将剩下的水喝完,“走吧。”
周秉言:昨晚沒睡好的好像是我吧。
下午的速度明顯要比上午快許多,大半的水田已經完成插秧。
随着太陽下落,夜晚也逐漸來臨。
“好了,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主持人說,“‘花開富貴’隊伍是速度最快的,接下來就由李村長檢查一下插秧的質量。”
李村長檢查結束後,頗為高興地說,“秧插的特别不錯啊,非常專業。”
主持人公布了最後的結果,“所以獲勝的是我們‘花開富貴’組,作為勝利組,可以獲得由我們節目組的‘種植’徽章。其他組完成的也非常不錯,再接再厲,沒準下一次赢得就是你們了。”
徽章是金黃色的麥穗圖樣。
“我們會更加努力的。”紀笑顔說。
“沒錯。”展音已經和早上打扮好的截然不同,臉上的泥巴已經幹裂,伴着他說話嘴巴翕動,泥巴就撲爍爍往下掉。
“展音看起來就是努力過了的樣子。”主持人打趣道。
衆人将眼神投過去,“展音今天确實非常努力。”沒想到因為今天一起共事,紀笑顔對展音的偏見少了很多,至少現在覺得他是個不拖節目後腿,認真完成節目拍攝的人。
“嗯,值得誇獎。”主持人說,“相信大家今天通過自己種田的親身體驗,已經深刻感受到農名伯伯的幸苦了。大家有什麼想對電視機前的觀衆說的嗎?”
“好好吃飯吧。”元禾說。
周秉言:“别浪費糧食。”
展音:“浪費前想一想辛勤幹活的農民伯伯,這樣就能分辨出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
“各位的話都非常正能量啊。”主持人說,“感謝李村長今天的技術指導,帶大家深入了解種植的艱辛。今天的插秧環節到此結束。”
随着一聲“卡”,場記老師拍闆,“大家都先回去梳洗一下,晚上我們還有其他的錄制,晚飯由節目組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