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餘初音一早離開衙署,走得時候連小白貓也帶走了。她打算暫時不回衙署,先住在鋪子裡。所以接下來的幾天,項辰川見不到餘初音,又拉不下臉去鋪子找她,隻得暗自苦惱。
連神經大條的沐子岚都發現項辰川的不對勁,問道:“辰川,這幾日你怎麼沒什麼精神?”
“身子不适。”項辰川敷衍回道,這不是借口,他的确渾身是傷。
“馬上清明休沐了,我要回府幾天,你回去不?”
“看情況吧!”項辰川翻開手中公文,良久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最後他放下公文問沐子岚道:“子岚,我有個朋友惹他…他的心上人生氣了,該如何補救一下呢?”
沐子岚放下手中的筆,撇撇嘴說道:“你直接說那個人是你不就行了,你還有什麼朋友?你就我一個朋友。”
項辰川見自己的話被拆穿,面上尴尬,又翻開公文裝模作樣看起來。沐子岚走過來抽走公文,一臉壞笑問道:“你的心上人是不是餘娘子?你惹她生氣了?”
“嗯,有點誤會,若她不高興了。”
“女人就這樣,動不動不高興。”沐子岚搖着折扇,擺出一副慣經風月的樣子,分析道:“依我看哪,女人得哄,哄女人最好的辦法是送禮。”
于是項辰川按沐子岚的話,去京城最有名的胭脂鋪買了一盒胭脂,還在沐子岚的指點下寫一張便箋放入錦盒内。由于他從沒給姑娘送過禮,實在羞愧于做這樣的事,所以最後他将這個重任交給了沐子岚。
沐子岚拍着胸脯保證道:“辰川,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的心意送到。”
沐子岚拿着錦盒走出衙署大門,突見門口有轎子停落,那轎子他認得,是項府的。他立馬轉身躲回大門後,果然見轎子裡下來的是項辰茜。
沐子岚匆忙跑回後院躲了起來,小厮黑子見自家少爺又回來,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解問道:“少爺,您不是出門,怎麼又回來了?”
“來了個難纏的。”沐子岚說着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吩咐黑子道:“你去前院盯着辰川的妹妹,等她走了你回來告訴我。”
沐子岚本以為項辰茜會很快離開,結果項辰茜好半天了都沒走,眼見時辰不早,沐子岚無奈,隻得取出錦盒交給回來報信的黑子,說道:“這個是辰川送給餘娘子的禮物。”
說完又從袖兜裡取出一塊鏽帕,放到另一個錦盒内,又說道:“還有,你将這個給江府大小姐送去,這個是昨天她落在前院的,辰川讓我找個人送去,正好你一并送去吧!”
“好的,少爺。”黑子點頭應道。
黑子捧着兩個錦盒走出衙署,他昨日親眼所見統領橫抱着江詩悅回的衙署,那親昵樣他一個下人都覺着臉紅,因此他認定自家少爺定是受到驚吓,慌亂中将兩人說反了。于是黑子将項辰川的錦盒送到了江府,而把裝着的帕子錦盒送還給餘初音。
黑子送東西來的時候餘初音不在店鋪,她跟着胡半山看貨去了。等回來後,櫻桃拿出錦盒,說是有人送來的,餘初音拿着錦盒心下狐疑,難道是項辰川送來的?
她打開錦盒,裡面是塊半新不舊的帕子,帕子很是精巧,上面繡着鴛鴦戲水,她拎起帕子來看,邊緣處還繡着一個“悅”字。
餘初音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什麼意思?送塊青梅的帕子給她是什麼意思?是向她暗示他倆像帕子上的鴛鴦一樣雙宿雙飛?
她将帕子扔回錦盒,“啪”的一聲合上蓋子,問櫻桃道:“這錦盒是誰送來的?”
櫻桃被蓋子合上的聲音吓了一跳,擡眼看見餘初音陰沉的臉色,更是像做錯事一般,怯懦道:“娘…娘子,來的人說他是金吾衛衙署的,說是替統領來送還給娘子的,我…我是不是不該收下?”
“不關你的事。”餘初音将錦盒遞給櫻桃,“拿到廚房裡燒掉。”
“是。”櫻桃怯生生接過錦盒,她真後悔,如果知道娘子看到錦盒裡的東西這麼生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收下。
很快到了清明休沐日,沐子岚回了太師府。項府也派人來請項辰川回去祭祖,回項府之前,項辰川去了趟餘初音的鋪子。
項辰川進入鋪子沒見到餘初音,隻有櫻桃在櫃台後用油紙捆紮着清明團子。櫃台上還立着塊牌子,上面寫着:清明惠客,凡本店購買滿五兩銀者,即贈清明團子一份。
櫻桃見來人是項辰川,知道他是來找餘初音的,便開口道:“娘子,娘子去隔壁鋪子了。”
項辰川眉頭頓時擰成川字,他轉入隔壁書鋪,隻見餘初音正和那個白面掌櫃談笑風生,櫃台上還放着一盒青明團子,和剛才櫻桃包的一模一樣。
正說笑的兩人見項辰川沉着臉進來,立馬止住話頭。楊書羽招呼道:“這位客官,請随意看看!”
項辰川沒理楊書羽的招呼,隻是看向餘初音,冷臉說道:“我有事找你。”
餘初音回頭對楊書羽笑道:“書羽哥哥,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上次借我的話本子,很是有趣。還有,這個青明團子你嘗嘗,要是合口味,我再給你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