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澄聽完,直接彈跳,“别逗了,怎麼可能?他,喜歡我,呵。”
她都快被戴曉然逗笑了。
“曉曉,你現在也不學好是吧。”聶澄認為戴曉然在捉弄她,上手捏捏她肉嘟嘟的臉蛋。
“我倆做朋友都三天兩頭吵架,沒道理他能喜歡上我。”
“小說看多了吧你。”
她食指抵住戴曉然額心,用力往後按。
戴曉然頭朝後靠,她扒開聶澄的手,不算大的一雙眼睜得滴溜圓,一臉正色:“真的,我沒開玩笑。”
“好啦好啦,你呢,還是太小了,不懂人間險惡。”
“我說真的……”
“那你怎麼解釋他老對我擺臉色。”
“那是因為……”她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你跟男生靠太近,他吃醋。”
聶澄呆滞一秒,下一秒,她拍着大腿發出爆笑。
“哎呀,曉曉,你這腦回路可以和喻荞一拼。”她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我……我肚子要抽筋了,哈哈哈……”
戴曉然還想再說什麼,陳池走了進來,她立馬閉上嘴。
“在聊什麼,這麼好笑?”他拉過椅子坐下。
聶澄當然不敢讓他知道剛剛她們在說什麼,她怕他把她當成神經病。
她笑得幾乎脫力,朝他擺擺手,“女孩子之間的事,你少管。”
陳池免不了刺她幾句:“你還知道自己是女孩子?”
“你管天管地,管上瘾了是不是?”
說完這句,聶澄扭過頭看書不再和他說話。
戴曉然說的話她雖然沒當真,但卻被她無意識放在心底,隻等某個時機到來,真相大白。
——
上次治療完,江攸甯基本不排斥外界噪音,老先生交代他要好好注重身體,很快就可以完全聽見。
江攸甯那天特别開心,回到家抱起布丁,似是透過它在看誰。
“我的耳朵很快就能恢複,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布丁水汪汪一雙眼,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似乎在說我支持。
周三,喻荞訂購演出服裝的老闆打電話告訴她服裝做好了。她讓江攸甯陪她去店裡拿。
放學時,溫漾攔住江攸甯。
“攸甯,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溫漾看了眼喻荞,又看向江攸甯。
江攸甯煩她,“什麼事在這兒說。”
溫漾面露失望,想到什麼後她又拾起信心:“是關于……”
她話說一半,欲言又止,視線卻落在他耳朵上。江攸甯瞬間警鈴大作。一雙眼瞬間陰沉,借了冰霜般寒冷,散發的低氣壓讓她渾身一顫。
“你最好真有事。”這句話幾乎是從他嘴裡蹦出來的。
他最讨厭别人拿這件事威脅他。
江攸甯看向喻荞,喻荞怕他真有什麼要緊事,示意他過去。
江攸甯和溫漾站在喻荞不遠處的大樹下,離得有些距離,喻荞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講什麼。
她有些無聊地踢石子,時不時看他們一眼。
“攸甯,聽我爸說,國外針對你這樣的後天失聰有了新的研究和突破。”
“你和我一起去國外,你的耳朵肯定會好的。”
她目光殷切,希望他能同意。
江攸甯冷淡扯唇:“不用。”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是為了喻荞嗎?”
“你信不信,隻要她知道你耳朵聽不見,立馬會遠離你。”
“攸甯,你要知道,這個社會對殘疾人的容忍度極低,他們沒有尊嚴,處處受人輕視。”
“你之前……不也是嗎?”
江攸甯一言不發。
溫漾有些挫敗,她不明白為什麼不管怎樣,他都不看多看她一眼。
“這個世界沒人會比我更懂你,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許久,江攸甯終于開口,“溫漾,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當年救你,沒有其他意思,換成誰我都會救。”
“我也不會跟你去國外。”
“還有,我不希望你和喻荞說些不該說的,明白嗎?”
他垂着眼皮,帶着睥睨,高不可攀。可他從不會用這樣的眼神和姿态面對喻荞。
溫漾苦笑,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做才能讓他看自己一眼。
或許,她一直都是從前那個任人欺辱的倒黴蛋。
隻是她太過害怕一個人飄在海裡,在那樣的危機時刻,任何一根浮木她都會牢牢抓住。
更何況是江攸甯這樣奮不顧身就她的人。
他是王子,她卻不是公主。
溫漾,她對自己說,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