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開學,宋素之最近單位忙沒時間做早飯,喻荞和喻朝良都是在學校附近吃的早飯。
教室裡不準吃早飯,氣味大。
艱難咽下最後一口煎餅,喻荞伸長脖子走進教室。
班裡人來了個七七八八,個個耷着脖子刷題。
喻荞噎得不行,瞧見江攸甯桌上有瓶牛奶,以為還沒拆封,擰開瓶蓋猛灌一口。
咕咚咕咚連喝好幾口,滞留在喉嚨裡的異物被沖下去。
江攸甯原本端坐在座位的人,正面向她,眼神驚詫,向來淡漠的雙眼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看看那瓶被喝了一半的牛奶,目光閃躲地望向她,欲言又止。
喻荞輕皺眉頭,拱了拱小鼻子,狐疑道:“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她握緊手裡的牛奶,顯然不相信攸攸是這種人。
回過神的江攸甯見她一副防備樣,沒憋住,輕笑出聲,身體顫動。
“這瓶……我喝過。”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舔嘴唇,兩側酒窩顯現,眼下一寸處漾起紅暈。
像熟透的櫻桃,鮮豔欲滴。
喻荞一怔,極緩慢地眨動眼皮。
手裡的牛奶頓時如燙手的山芋扔也不行不扔也不行,來來回回被她在兩手間過渡。
除了一開始的尴尬無措,更多的是不知名的悸動湧上心頭。
如同夏季悄然綻放的栀子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盛開,香氣清新怡人,在空氣中編織成一縷香霧鑽入人鼻腔。
等人察覺時,那股香氣早已深□□底。
抹不去。
她讷讷張了張唇,撒嬌般嘴硬:“喝……喝過而已,我還……還當多大事呢。”
江攸甯突然正視,“你不介意?”
“這……這有什麼好介意的,真是。”
喻荞狀作大方地擺擺手,挪動雙腿走到作為,幾步的路程因為江攸甯的灼灼目光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江攸甯看在眼裡,并不戳破。
他低頭學習,嘴角的笑一直沒有消失。
這邊聶澄略顯煩躁,柔順黑發被她揉成金毛獅王。
“西八,”她最近韓劇看多了,嘴裡時不時蹦出一點韓語,雖然都是罵人的:“呀,陳大班長,你再告狀信不信我把你揍成豬頭。”
她做出一副猙獰模樣,拳頭緊握在陳池面前搖晃。
活脫脫一個地痞流氓。
陳池放下手中的筆,不以為意地挑挑眉尾,做了個“請”的手勢:“随便。”
聶澄氣得鼻孔不停往外噴氣,跟小牛犢似的。
煩死了,煩死了,陳池簡直就是這個世界最煩的人。
起因是聶澄昨晚數學作業忘記帶回家,本來想折回去拿,轉頭一想,現在都和陳大班長這麼熟了,明天來早點抄一下,他應該不會告狀的。
她算盤打得精,沒料到陳池這人專克她。
剛問沈濤借了作業本,還沒抄幾題,一雙大手直接無情抽走沈濤作業本,扔了回去。
沈濤被砸了個正着。
剛想罵人,一看班長冷冰冰的臉色瞬間矮了下去。
聶澄睜大眼睛瞪他,反抗道:“陳池,我們好歹也算有了過命交情,你這樣可不太仗義啊。”
陳池把書包重重甩在桌上,冷冷瞥她一眼不說話。
平心而論,陳池長得不錯,區别于江攸甯的高冷冰山長相,他更偏向陽光型,不會帶給人太強的壓迫感。
但每次他這麼面無表情瞅她,聶澄都會沒來由的心底一顫。
她向來要強愛面子,不肯承認自己怕他。
她用手推了他一把,紋絲不動。
陳池滿臉陰霾,臉臭得都不能看,聶澄納悶,怎麼每次她抄别人作業被他發現,他都一臉不爽。
明明平時班裡也有很多人抄作業,他看見了都不管,就逮着她一個人造。
真的沒招了,聶澄問他要作業。
“喂,你的給我看下,我保證這次抄完再也不抄了。”聶澄挺怵數學老師,她之前被他罰抄過一百遍題目。
還以為會被他一口回絕,沒想到他并沒有拒絕,相反,臉色緩和許多,乖順地從書包裡翻出作業本給她。
聶澄更加看不懂了,不是不想她抄作業嗎,怎麼現在又答應的爽快。
看出她心裡疑惑,陳池面色有些不自然,“還不快寫,等會兒寫不完我不等你。”
“哦哦哦,寫,馬上寫。”
“你說,他這人什麼毛病?”趁下課,陳池不在座位,聶澄轉頭和身後的戴曉然吐槽他。
她都被他整懵了。
戴曉然神秘兮兮地看着她,推了推眼睛框,圓潤的臉蛋粉撲撲的,眸子晶亮,溢滿八卦。
她朝聶澄勾勾手指:“我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聶澄來興趣了,問她。
戴曉然想起之前看見陳池趁所有人都不在偷偷看了聶澄的社團登記表,不久,他就出現在紀檢部。
當時她心裡就有了猜想。
後續陳池一直對聶澄與其他人不同,很明顯能看出來。
聶澄性格大大咧咧,力氣也大還會武,班裡男生和她玩的都挺好。她又是個心大的,一點都沒察覺班裡幾個男生對她有好意。
同是男生,陳池當然知道那幾個人的心思。
每次瞧見聶澄和他們玩得好,他都不開心,甚至可以說是生氣。
戴曉然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