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甲，我們不是才說好明天要一起制香的嗎？”
“哦，是的呢。”
對話到這裡暫且告一段落，【髭切】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此時膝丸卻精神上頭了，他不太滿意兄長這樣敷衍的回應，也不情願兩人難得的交談就這樣冷場。
于是膝丸試圖沒話找話延續話題：“阿尼甲怎麼不問問我後天有什麼安排？”
【髭切】用力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那弟弟你後天有什麼安排？”
“後天我們一起去萬屋吧，最近換季，萬屋上了很多新品，聽說後天還會有慶典。”
“好哇，一起去吧。”【髭切】爽快地答應下來。
膝丸開心地點頭：“兄長不問問我大後天嗎？”
【髭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那弟弟大後天要怎麼安排呢？”
膝丸立刻興沖沖道：“大後天我們一起去本丸後山野餐吧，山上有很多野物，我們還能打獵和釣魚。”
“嗯嗯，好啊，到時候一起去吧。”【髭切】聲音飄飄忽忽道。
膝丸更激動了：“要不阿尼甲再問問我大大後天？”
【髭切】閉上眼睛慢慢滑進溫泉裡：“诶多......弟弟，我頭好暈哦，先睡了......”
轉眼間，膝丸看着空無一刃的身旁和溫泉裡咕嘟嘟往外翻的泡泡。
“阿尼甲！不——”
膝丸慘叫着手忙腳亂地把兄長撈起來。
回到部屋卧房，膝丸喂下兄長淡鹽水後，耷拉着腦袋淚眼汪汪地道歉：“對不起，阿尼甲。”
【髭切】拍了拍身旁的被褥，膝丸順着兄長的指示在他身旁躺下。
【髭切】抱住弟弟：“乖孩子，不要怕，我不會再離開你的。”
“明天也好，後天也好，大後天，大大後天......無論弟弟不曾與我重逢的那些過去如何，從我們相逢的那一刻起，直至未來，直到我們消亡，我始終都會與你同在。”
“因為弟弟說比萬事萬物都要更愛我，所以我才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作為‘人’一樣存在着。”
“即便有一天弟弟要先離開我，我也不會輕易放手的。”
膝丸眨了眨酸脹的眼睛，将頭埋在兄長脖頸上，悶悶地說：“好，兄長千萬不要放開我。”
我們要一直這樣糾纏着，直到我們一同消逝。
膝丸默默想着。
第二天，因為【髭切】的身體原因，兩刃賴床了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去往歌仙那裡。
兩刃到的時候，歌仙已經把各種香料都備好了。
膝丸原本想直接教兄長調制他們在用的那種香。
但歌仙提議，既然他們來都來了，不如多試幾種，也許能發現更多喜歡的味道。
膝丸想了想，覺得如果能發掘出兄長更多的喜好，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髭切】對各種香料的組合也很感興趣。
就這樣，三把刀悠悠哉哉地忙活到黃昏過後。
夜色微涼，廊檐下初夏的夜風徐徐穿過，卷起一陣混合着草本與木質香，清雅醇厚，沁人心脾的氣味。
【髭切】四下嗅嗅，最終将目光落在歌仙手邊一個打開的香盒上。
“我喜歡這個。”【髭切】饒有興趣地說。
“這個嗎？這是來自華國的香，據說是後世之人為了追憶和紀念古代兩位姓蘇的文豪兄弟研制的。”
“蘇氏兄弟不光在文學和藝術上造詣頗高，同時也都是擅長制香之人。”
“這款香據說是為了紀念和追憶兩位的才氣和兄弟情深的往事，所以命名‘二蘇舊局’。”
聽完歌仙的講解，【髭切】對這款香更感興趣了。
不過制成這款香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并且材料的處理也很費勁，【髭切】并不确定自己有時間和耐性去完成。
歌仙倒是提出可以把他制好的香送【髭切】一些，但膝丸卻更願意他們自己親手來做。
“阿尼甲，我們可是有兩個刃在的，一定可以完成。”膝丸信心滿滿地說。
在他的印象中，兄長很少直白地表露出對什麼東西的喜歡。
雖然兄長喜歡的香和他直覺的印象中并不相同，但既然是兄長喜歡的，他就一定要親手完成，并制出最好的效果。
“是啊，上次香丸做的香也很棒呢。”【髭切】看着幹勁滿滿的弟弟笑道。
膝丸一瞬間像漏了氣的皮球：“阿尼甲，我叫膝丸。”
“啊哈哈請不要在意這種小細節。”
【髭切】揉了揉弟弟的頭，又問：“說起來，弟弟上次做的香有名字嗎？”
膝丸回道：“好像是叫靈犀香。”
歌仙點點頭：“對，那也是來自華國的香，似乎還被叫做‘結良緣香’，傳說每日燃此香能使人心意相通。”
“華國唐朝時期有位詩人寫過‘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意思大概是即便不能比翼雙飛，但彼此的心意和情感卻是息息相通，默契共鳴的。”
“這句廣為流傳的詩很符合靈犀香的寓意，因此這款香也很受華國審神者們的喜愛。”
【髭切】聽完，對膝丸笑道：“原來弟弟是這個意思嗎？”
膝丸瞪大眼睛，臉上發熱道：“我也是才知道還有這個含義，最開始我隻是覺得阿尼甲會喜歡這種香味。”
“不過現在看來，比起靈犀香，阿尼甲似乎更偏愛二蘇舊局。”
不考慮寓意什麼的，比起靈犀香，【髭切】确實更喜歡二蘇舊局的味道和散發的氛圍。
但考慮到弟弟的心意，【髭切】頗有興緻地說：“我想都試着調制一下，畢竟我們有兩個刃，不是嗎？”
膝丸當然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下來。
拿着歌仙友情提供的香方，【髭切】和膝丸準備離開。
臨走之際，【髭切】突然注意到不遠處矗立的天守閣。
他回過頭對歌仙說：“逢雪大人最近應該休息的不太好，歌仙殿如果能送一些安神的香給她，那孩子應該會平靜一些吧。”
歌仙收拾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擡眼看向天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