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膝丸】出陣簡直頻繁到了令刃咋舌的程度。
回到本丸連碎掉的刀裝都來不及補充,就被派去下一個時代出陣。
“因為太過喜歡,所以才會迫切希望【膝丸殿】成長起來吧。”
“可是不光白天,連晚上都要出陣,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這是不是太過嚴格了?”
“而且作為太刀,【膝丸殿】似乎并不是很擅長夜戰,好幾次都重傷回來了。”
本丸的刀們私下讨論着。
每次【膝丸】重傷回來,審神者都因為各種事情忙碌着,無法騰出手為【膝丸】手入。
【膝丸】隻能在髭切和藥研的幫助下用資源和修複液慢慢修複。
于是這段時間,兩兄弟隻要在本丸,基本上整日整夜都在手入室待着。
與【膝丸】的待遇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本丸其他刃這段時間過得頗為滋潤。
出陣遠征隻用完成最低限度的日課,每天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在逢雪的帶領下建設本丸。
“我們一起建立屬于我們的家吧,我希望能和大家像家人一樣永遠生活在一起。”
看着難得積極行動,甚至主動提出要和他們創造更多美好回憶的審神者。
本丸的刀們都很開心,每天都在規劃着如何創造更好的本丸。
正逢地下城開啟,博多帶着一隊刀積極挖地賺錢,其餘刀為了攢更多錢,也積極地申請遠征。
一時間,整個本丸都忙碌起來。
雖然有刃留意到【膝丸】的境況,也向逢雪提出代替【膝丸】出陣,讓他好好修養。
但卻都被逢雪擋了回去。
“這是對【膝丸】個刃的試煉,正因為對他抱有期待,所以才會希望他變得更強,如果連這種程度都受不了,那還能擔當什麼重任呢!”
髭切提出至少不能再如此頻繁地讓【膝丸】獨自一刃出陣,并申請跟【膝丸】一同出陣。
但這次卻被【膝丸】拒絕了:“我去的地方,現在的兄長可去不了,如果想要一同出陣,兄長還是盡快強大起來吧。”
髭切對此沒再堅持,但卻趁着逢雪和衆刃一起在餐廳用餐的時候,提出給【膝丸】戴幾個禦守,并配上最好的金刀裝。
逢雪這段時間正煞費苦心地和本丸除了髭切【膝丸】以外的刀們打好關系,營造美好的審神者形象,自然無法當着大家的面拒絕,隻能同意下來。
晚上,【膝丸】再次收拾東西準備去出陣的時候,髭切來到了他的房間。
“你最近和審神者大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哦,隻是主人過于看重我而已,主人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才會希望我變得更加強大,這樣才能更好地守護她。”
髭切坐在桌邊看着【膝丸】亂七八糟地收拾着東西,終于還是看不下去,嘗試幫忙一起收拾。
片刻後,整個房間都變得一團亂了。
【膝丸】幽幽道:“其實你可以不用插手的。”
“嗯嗯,我果然還是不太擅長這些,不過這都是弟弟的錯。”
“跟……我有什麼關系?”
“因為弟弟過于靠譜了,作為兄長不自覺的就想要偷懶了。”
“那可真是抱歉,我并不是你印象中靠譜的弟弟。”
【膝丸】懶得搭理厚臉皮的同振,他看着亂成一團的行李,最終決定隻帶上刀裝和禦守。
“你真的很喜歡那位審神者大人嗎?”
在【膝丸】準備出門的時候,髭切突然問道。
【膝丸】毫不猶豫地回他:“當然。”
髭切站起身來到他面前,直視着他的眼睛說:“我可以把身體讓給你,讓你和審神者大人重新在一起,作為交換,我想見見弟弟。”
【膝丸】好像理解同振在說什麼,又好像不太能理解。
“現在的你其實是我的同振吧,先我一步來到這個本丸的髭切。”
髭切探究地看着【膝丸】:“雖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從本丸其他刃那裡也打探不出來,但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察覺到了。”
“審神者大人不惜違反規定運用禁術也要将你留下來,這份情誼相當令人感動,但如果傷害到弟弟的話,我是不會允許的。”
“那孩子是會為了‘我’事事操心的性格,哪怕犧牲自己也會保全‘我’,所以一定會同意審神者的計劃。”
“但最近審神者大人應該已經察覺到弟弟根本沒有消失,所以才會對你态度大變,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虛弱的弟弟徹底消失,對吧。”
髭切想到審神者看到自己顯現的時候,那異常激動的神情以及身上纏繞的僅他可見的因果報應。
再加上【膝丸】那與他記憶中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風和性格,以及對審神者深切的暧昧癡迷。
髭切越想越覺得真相就是這樣。
好歹他也是活過了千年的神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猜測到這樣的真相後,髭切先在心裡默默唾棄了一把同振,随後就是迫切地想要拯救弟弟。
即便自己不是弟弟最愛的那個兄長,甚至他們顯形至今都沒怎麼好好相處過。
但他真的很想見見弟弟,和弟弟好好說說話。
畢竟他們反反複複分開了那麼久。
作為千年老刀,髭切已經不把世間絕大部分事情看在眼裡放在心上了,但唯獨弟弟讓他放不下。
時間讓滄海桑田在髭切眼中統統褪色,同時也将弟弟相關的一切刻骨銘心。
【膝丸】聽完髭切的推測,第一反應是居然莫名有邏輯。
随後又有些哭笑不得。
“等這次回來吧,那時候弟弟應該精神一些了。”
【膝丸】沒有對同振的誤解做出解釋,畢竟真要說起出來,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髭切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不要折斷在外面,要帶着弟弟平安回到我身邊哦。”
“放心好了,我還不至于在這種戰場上折斷。”
如果不是為了進一步激發同振對逢雪的憎惡,讓同振有理由能夠提刀斬殺她,【膝丸】根本不會把自己和弟弟的身體弄成重傷。
“不過你真的覺得,發生了這種事以後,即便弟弟回來了,主人和弟弟還能好好相處嗎?”【膝丸】意有所指地歎息道。
髭切目送着【膝丸】遠去,沉默許久,然後開始慢慢收拾起被自己和【膝丸】弄亂的房間。
弟弟是把認真嚴謹的刀,可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房間被兄長弄成這樣,不然一定會哭的。
在所有人面前都認真靠譜的弟弟,總是會被他牽動着情緒。
在他身邊的膝丸是最最堅強靠譜,同時也是最最可愛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