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丸已經在屋子裡待了半個月了。
【髭切】最初說等天氣沒那麼糟糕就帶他參觀本丸,但如今他卻像是忘了這件事般再沒提起過。
每當膝丸試着向【兄長】提起例如“參觀本丸”、“和同僚打聲招呼”亦或者刀劍男士的本職工作“出陣”,無一例外都被【兄長】黏黏糊糊地岔過話題。
膝丸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在【兄長】離開的時候,他獨自一刃連門窗都打不開。
“柔弱無力”的膝丸十分傷腦筋,他覺得自己必須得想個辦法出去。
大概是因為思考的過于投入,以至于【髭切】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是茶點不合口味嗎?”【髭切】問。
膝丸蔫巴巴地搖搖頭。
他不死心地張望着将房梁牆壁瞅了幾百遍,尋思着難道真的隻剩□□手段這一種方法了嗎?
“膝丸在看什麼?”【髭切】跟着膝丸的目光梭巡了一遍他們所在的屋子。
“沒什麼,就是随便看看。”膝丸有些心虛地喝口茶。
“是屋子裡有什麼東西看着不順眼或者用着不習慣嗎?”【髭切】軟綿綿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陰沉,顯然沒被他糊弄過去。
膝丸端茶的手微微一頓:“是有一些。”
“牆壁太空蕩了,什麼裝飾也沒有,看起來有些無聊。”
“天花闆上都結蜘蛛網了吧,要我把蜘蛛切了嗎?可這隻是普通的小蜘蛛。”
“還有這桌子桌面是不是也不太平整?”
“軟墊也有些年頭了吧,總感覺不管是跪坐還是正坐都很不舒服。”
“周圍的空氣總感覺不太流通的樣子,太潮濕了,如果有空氣清洗劑或者幹燥劑什麼的會不會好一些?”
膝丸絞盡腦汁地挑着房間的每一處毛病。
【髭切】慣有的甜軟笑容慢慢消失,語氣澀然道:“是的呢,這裡确實有些糟糕了,真是抱歉呢,弟弟。”
膝丸挑不下去了,趕忙道:“其實也沒什麼,作為刀我倒是沒那麼講究,能和阿尼甲在一起......”
膝丸話說了大半才克制住自己,把“我怎樣都好”硬生生吞了進去。
“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和阿尼甲一起把我們的家變得更好一些,我會很開心的。”
【髭切】瞪圓了一雙貓眼,橘金的眸子泛起柔軟明亮的光。
膝丸有些驚訝,這是他第一次在【兄長】臉上看到這樣生動的表情。
“是啊,這是我們的家,必須要好好對待才行。”
【髭切】說着,伸手摸了摸膝丸的的頭。
“那麼,明天我們一起去萬屋采購一些東西回來吧。”
膝丸欣喜不已:“好!”
終于有機會出門了!
膝丸感動之餘,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兄長】似乎很吃他撒嬌那一套。
“不過萬屋人和刀都很多,弟弟可不能亂走動哦。”【髭切】提醒道。
“是!我明白。”
膝丸下意識地對【兄長】做出肯定回應後,頓了頓,又一臉孺慕地說:“阿尼甲,除了您身邊,我還能去哪呢?無論身處何地,您身邊才是我的歸宿啊。”
說實話,雖然膝丸平時的言行舉止已經被自家審神者和本丸很多刃吐槽兄控至極了。
但即便如此,這樣的話他平時還是不會對兄長說的。
某種程度上,也多虧了他們家審神者平時喜歡拉着近侍刀一起看各種狗血小說和狗血劇,否則膝丸還真沒法坦然說出這種話。
膝丸揉了揉發紅發燙的耳朵,果不其然看到【兄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原來【兄長】喜歡會撒嬌的可愛弟弟啊。
膝丸自覺自己的相貌性格與“可愛”實在相差甚遠,平時也根本不會撒嬌。
這麼一琢磨,難怪他本丸的兄長大部分時間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
難怪這裡的【兄長】喜歡跟小短刀們一起。
膝丸頓時覺得自己與兄長們心靈相通這件事尚且前路漫漫任重道遠。
蹲在窗外隐蔽處的【前田藤四郎】和【亂藤四郎】茫然地對視一眼。
遠離源氏部屋後,【亂藤四郎】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前田藤四郎】:“兄弟們平時會這樣說話嗎?”
【前田藤四郎】想了想:“似乎沒聽到過類似的對話。”
【亂藤四郎】看向另一邊的【鲶尾藤四郎】:“鲶尾尼,你和骨喰尼會這樣說話嗎?”
【鲶尾藤四郎】想象了一下兄弟和他說出那番話的場景,憋不住笑了。
“......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吧。”【前田藤四郎】有些苦惱道。
“說得對,明天膝丸殿會和【髭切殿】一起去萬屋,這是個好機會。”【亂藤四郎】說。
“難得主人願意見我們,我們絕不能辜負主人的期待,一定要把膝丸殿帶到主人面前。”
第二天。
膝丸整個刃過于精神抖擻,以至于【髭切】一睜眼就對上了弟弟閃亮亮的雙眸。
“阿尼甲,太陽出來了,已經到早上了。”膝丸見【兄長】醒了,立刻開心地說。
【髭切】沉默着,難得反思了一下自己關着弟弟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好。
但弟弟現在太弱小,外面的世界,無論是本丸内還是其他時空都很危險,果然還是不能放任弟弟一個刃亂走。
在膝丸急切地催促和幫助下,兩刃很快收拾完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