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昭和榆笙因為受傷行動不便,以至于回天澤宗這事行進得十分緩慢。
原本榆笙提議雇一台轎子,他和溫昭二人在一台轎子裡擠擠,坐着轎子回去。
但天澤宗坐落的天澤山對凡人來說本就巍峨屹立,高聳入雲,險峻難行。他們二人又要省錢擠同一輛轎子,這就勢必會給擡轎子的轎夫造成極大的身體壓力,以至于在鎮上問遍了轎夫後,大家都表示不願意接這趟活,性價比太低。
溫昭和榆笙見此,都不由得憂心忡忡,二人對如何回宗一事萬分憂慮。
好在事情也并未到毫無解決辦法的地步,在二人憂慮時,有一個家裡十分缺錢的挑山夫主動同溫昭和榆笙商量,他可以把二人背上山。
不過願意接活的挑山夫隻有這一個,溫昭和榆笙卻有兩個人,于是在一番為難之後,大家決定做如下趕路方式。
由挑山夫先把溫昭背出一裡外,挑山夫再折返回去接應走在後面的榆笙,然後等挑山夫把榆笙接來和溫昭彙合後,接着挑山夫背着榆笙走出下一裡外,再回去接應走在後面的溫昭……就這樣由挑山夫輪換着把溫昭二人送到天澤宗。
雖說這樣趕路麻煩是麻煩了點,但溫昭和榆笙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給李管事傳信,讓他找人來接二人。但溫昭和榆笙考慮到這次被打,并不是因公負傷,讓同門師兄弟來接應,這接人的費用可能要他們自己付錢。付的錢足夠他們雇傭幾十個挑山夫的價格了,于是這個方法直接被放棄。
談妥了價格和趕路方式後,挑山夫輪換着背着溫昭和榆笙朝着天澤宗趕去。
三人上路後,原本一切都還算順利。
但未曾想到,在走出三裡之後,卻出現了不可控的意外。
挑山夫出現了頭暈頭痛惡心嘔吐嘴唇發青等一系列症狀,他高反了。
溫昭:“……”
榆笙:“……”
溫昭和榆笙面面相觑,有片刻沉默。
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情形,就仿若是廚子不認識鹽巴,殺豬的暈血,唱戲的是個啞巴……
溫昭和榆笙這一刻的心情實在難以言表,難以言喻,但人命關天,由不得他們耽擱,二人不得不立刻擡着人往山下趕。
因着挑山夫身材并不瘦弱,溫昭和榆笙又有傷在身,是以二人擡着人下山時,一路走得極其艱難,走得痛苦異常。當溫昭和榆笙顫顫巍巍好不容易将挑山夫擡到山下後,二人的傷勢被迫再次加重。
并且下山後,把挑山夫送到小巷子裡讓醫修給他治病,溫昭和榆笙又賠出去了一筆不小的醫藥費。
溫昭:“……”
榆笙:“……”
在來回折騰了一圈後,溫昭和榆笙都覺得很是疲憊。二人痛定思痛,決定不再依托外部力量,靠人不如靠己,于是二人手中都駐了兩根拐杖,往宗門趕去。
山路漫長,且崎岖陡峭,溫昭和榆笙走得面色十分痛苦,同時也十分無聊,害怕走着走着就想不開走到懸崖底下,于是二人開始分析,那個醫修為什麼要殺了那個散修。
溫昭和榆笙都想不明白,主要是想不明白那個病秧子醫修要怎麼才能殺死那個散修。
雖然他們二人因為廢材,無法看出那個醫修修為如何,但他們卻親身感受過散修的修為如何。
溫昭和榆笙分析一番後,對于這樁交易,着實不容樂觀。很有可能出現三個結果,一個就是那個散修把那個病秧子醫修和溫昭都一起劈死,一個就是那個散修把那個醫修打死,還有一個就是那個醫修把那個散修殺死。
醫修的死亡概率,達到了三分之二。
雇主死了,一萬兩金株誰來給?
這樁交易對于溫昭來說,很容易又要被白白打一頓,還可能被打死。
幸得在簽訂契約時,為了避免這種慘劇發生,他們非常有遠見地加上了一個條款,那就是行動當日醫修必須随身帶着錢,待散修一出現,便立刻結錢給溫昭。
如此一來,無論溫昭會不會被打死,錢都跑不了。
溫昭和榆笙聊了一會兒,話題又回到了最初,病秧子醫修為什麼要殺了那個散修。
針對這事,溫昭傾向于散修可能是打殺了醫修家裡哪位醜人,惹來了殺身之禍。
榆笙則認為醫修很有可能是想把散修殺了後拿去搞實驗,比如挖了他的靈根看看能不能移植給其他人使用,或者是研究這種天才的身體構造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之處,看看能不能批量生産更多的天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