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幾人在淩塵殿碰面,那次和奚無拘大戰時因為怕其餘幾人受傷白魚便用乾坤袋把他們收了進去,當然東方鶴也在。他受了些傷被重紫治好,之後不願說話,隻是看着一把短劍蹙起眉頭。
怕這個孩子起了别的心思,重紫那是左說右說才把他哄睡着,最後不放心和楊玖說了讓自己婢女照顧他,這才放心和楊玖幾人去通天山。
至于許幼,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妖界,頓時感覺天塌了,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被楊玖帶回來處刑。直到白魚去看他将他傳送會人界他才松了一口氣。
“吓死我了,我以為我要躺闆闆了。”
這句話他說了九遍,要不是白魚“脾氣好”他早就被割舌頭了。
這些瑣事處理妥當,還有一個人楊玖放心不下。
楊初雨。
那日大戰她被南榮旻護着毫發無傷,但是她這一世的雙胞胎妹妹念依卻被奚無拘扒了皮裝作了她。奚無拘僞裝術了得,在那時的場景根本無法懷疑。
“皇,不放心的話就去親自看看吧?”南榮旻背着古琴立在淩塵殿外,他換了一身便捷的輕铠,護腕上還刻着鳳凰,此時初日高升他的铠甲發着淡光。
楊玖拒絕了,他輕輕搖頭歎口氣,看向那輪妖界獨有的太陽他心裡很難受。
他怕去看了楊初雨他就走不了了。
“師尊。”
白魚輕喊。
“怎麼了?”
楊玖回頭,白魚就伸手牽住了他:“師尊放心,母親守着呢。”
“…好。”楊玖無奈的笑笑,手不自覺握緊了他,總是這樣,在自己露出少見的擔心時他會第一時間察覺。
卯時五人聚在淩塵殿外,楊玖喚來芸鳥,五人一齊坐上前往通天山。
通天山在人界最東邊,據說隻要上了山爬上通天路萬節台階那麼就能飛升成神,不過萬年來爬上去的寥寥無幾,除了現任神帝,沒有人能做到。
于是傳出一句話——“隻要爬上通天路,那你就是下一個神帝。”
對此楊玖的評價是:有病。
卯時出發巳時到達,通天山外一道除穢結界,金色光芒四射,七彩祥雲如海浪般翻湧着,山上種滿雪松挺拔堅韌在寒風中立着,放眼望去雪色覆蓋一片,神聖純潔不可侵犯,而通天山頂一道純金色光芒直降,不知是不是過于簡單竟讓人覺得那兒有股威壓,想必正是傳說中的通天路。
雪山之上通天路成神,雪山之下衆生仰望。
這道結界對于普通人來說想要過去很難,但是對于幾人來說就和被微風拂面般簡單。
芸鳥直直前往山頂,白色身影劃過金色籠罩的雪山,五個人穩穩落地。
山頂很廣闊,瓷白色地磚鋪着幾朵願藍神花孤獨開着,山頂中心一座浮雕,是用白玉刻成的當代神帝——千願。
浮雕沒有刻畫臉,但是看身姿那個神帝應當也同楊玖般孤傲高冷,盛氣淩人。
“你們來了?”
雲裳淺單手撐臉坐在通天長梯上看着五人,他散下頭發穿着一身淺色藍衣,那雙眼眸中黯淡無光,就似一個傀儡般沒有生氣。
白魚對于這個人沒什麼關心,隻是在想為什麼他是樂安的轉世。
“你的真身,不在這吧?”楊玖向前踏出一步,白衣勝雪衣擺拖地,他冷冷看着雲裳淺,心底隻有怒氣。
雲裳淺笑了,他懶懶伸開腿揉了揉膝蓋,就似沒事人一樣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嗯,過來坐。皇,我同你說些事。”
“……”
白魚不爽的盯着他。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楊玖目光寒冷,語氣略帶不悅,“今日我隻想取你性命,沒有其他。”
“哈哈。”雲裳淺收回手再次撐臉,“皇,要是我說的事,關于公主呢?”
“……”
“皇知道我是妖族,也知道我搶奪了雲裳淺的身份,更知道我在皇身邊隐藏多年隻為了探清你的弱點将你殺死。但是皇,你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不知道我實力到底如何,更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雲裳淺輕瞄淡寫的說着,就似口中的一切與他無關般。
像是海浪上的孤舟,明知自己孤立無援卻還是強撐着将自己唯一的願望講述出來。
“如何,皇,過來坐吧,我暫且沒有想動手的意思。”雲裳淺再次拍拍身旁的空位,像招呼狗般不尊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