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玖擦去眼角的淚水，内心再也忍不住思念轉身離開了千鳥涯。

許幼坐在長梯上已經要睡着了，突然一道白光閃過，他差點被掀下了長梯。

“我靠，什麼東西。”許幼睡意清醒了一些，正打算繼續睡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王！”

楊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淩芸山，他在山下找了很久，可一直沒有找到白魚的蹤迹，連施法用玉佩感應他的位置也找不到。

“王！您跑這麼快幹什麼。白魚是南柒嗎？”許幼喘着粗氣趕了過來。

“……是。”楊玖帶着哭腔道。

“！”許幼深吸了一口氣，“那王……您找到他的蹤迹了嗎？”

楊玖望着前山的長梯眉頭皺起：“沒有…”

“王，他或許會回來的……對吧？”許幼前傾身子想看看楊玖的表情，見楊玖沒生氣，他便繼續道，“王，要不我們派人找找吧？”

“好。”楊玖捏緊了拳頭。

按我們分别和再遇……是…二十一，四年，如果真的找不到他，那我還要等四年？

……

好想快點見到他，可是見到他我又能如何呢？

楊玖很糾結，不知道要怎麼辦。

可就在考慮要不要翻遍人界找白魚時，一旁的許幼開口了。

“王……我鬥膽問一下，您是不是……喜歡南柒啊？”

……

“什麼算喜歡？”楊玖回眸看他。

許幼吓得不輕差點跪下，他咽了咽口水随後道：“呃……可能就是随時随地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和他分開吧？”

“……不喜歡。”楊玖轉身走上台階，“派人好好找找，要是實在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啊……？”許幼遲疑着轉身，“是，王。”

今年的冬天沒有下雪，雨倒是很多，不知道是雨把雪下了，還是雪在等人。

第二年雲裳淺去找凜婕了，整個淩芸山也隻剩下了楊玖。這年的梅花沒開，後山的那條小溪也幹了不再流水，就算楊玖将池子裡的水引過去，那也隻是停留在原地不會流動。

第三年楊玖讓許幼放棄了尋找白魚，自己也将淩芸山封閉，隻留下前山那條通道。

他去到白魚的房裡，卻發現白魚的書桌上擺着還沒弄完的絨花，那是一朵很美很精緻的百合。

楊玖翻出了絨花的制作記錄，他學着書上的樣子慢慢将白魚沒完成的絨花做好了。

第四年，淩芸山還是沒下雪，持續四年不下雪讓楊玖更加堅信這場初雪是在等人。

春天他種了勿忘我，夏天他在後山池子裡放了很多魚，秋天他收集了很多梧桐樹葉做成一朵花插入花瓶。

“明日立冬，不知道今年還會不會下雪。”楊玖捏着玉笛走出竹舍，屋外的天邊還印着晚霞，竹林裡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

他走進竹林裡吹起笛子，笛聲清脆悠揚《柒玖》卻一直是被自己吹錯的調調。

他努力回想着南柒曾經吹出的曲調，可無論如何都無法複刻出來。

閉上眼睛回想，曾經那個少年蹦跳着來到自己面前，彎腰湊到面前聲音清脆又好聽：“師尊。”

想起來了，南柒吹的那部分充滿愛意。

笛聲重新回蕩在竹林，這一次輕快了許多，而那部分不舍也重新充滿愛意，就像愛人終于回來了一樣。

不知吹了多久，楊玖才睜開眼睛，他捏着笛子垂下手，面前的是一片雪白。

下雪了？

伸出手去外面的确在下雪，那為什麼自己沒有感覺到？

楊玖轉頭，身後的白魚撐着一把油紙傘正帶着笑看自己。

不知道看了多久站了多久，但可能是雪下的時候他就在這了。

“師尊。”

白魚散下頭發用那根黑金色發帶綁着，一身黑衣拖地陰暗又生人勿近，那雙紅眸裡有股瘋勁，但更多的是掌握一切。

“……回來了？”楊玖淡淡的問。

“嗯，回來了，不走了。”白魚和他一樣高，兩個人就這麼看着彼此眼睛看了一會。

“嗯。”楊玖轉身朝竹舍走去，身後的那人就慢慢跟了上來。“你變了很多。”

白魚收起傘笑着回答：“嗯，畢竟長大了。”

楊玖垂下眼眸走進竹舍，他繞過屏風坐到了藤椅上，月光就透過窗戶灑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