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舍後白魚還不松手，他抓着楊玖衣領哭，但是楊玖能細微感覺到他在笑。

“下來。”楊玖站在椅子前準備放手。

“不要。”白魚蹭着楊玖的臉雙腿鎖住了白魚的腰。

這下楊玖放手白魚也不會掉下去了。

“……”楊玖有些無語，他抓着白魚的後領将他提了起來，結果白魚抓着他的衣服扯了開來。

白衣下隐約透過一隻紅蝶，那上面神秘又陰暗，可實在過于美麗總是忍不住多看。白魚呆呆看着，情不自禁伸手去摸，結果在觸碰的一瞬，他就呆了。

楊玖拉好衣服将白魚放在椅子上坐好，看着他一動不動，沉默半晌才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白魚擡眸，一瞬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紅色：“師尊。”

楊玖愣了一下，他剛要繼續問，結果白魚就暈了過去。

“……靈澤。”楊玖移開身子坐到了另一個座椅上，他捏着茶杯喝茶，而靈澤澤期在救白魚。

戌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了，楊玖靠着椅子閉目養神，而白魚躺在床上睡着。他小臉通紅，摸過咒文的手指尖已經被燙掉了一層皮。

楊玖單手扶額望着門外，他看着月色蓋住竹林，恍惚想起以前。

那是一個像今晚一般再平常不過的夜晚，楊玖持着芸笛在竹林吹奏，他指尖輕點，婉轉動聽的笛聲便傳滿了整個淩芸山。

“師尊。”一聲清脆好聽的少年聲音在耳邊響起。

楊玖睜開眼，站在面前的是一個帶着笑容臉龐模糊的人，他看着，那雙紅眸慢慢靠近，最後永遠消失。

“……”楊玖回過神，他轉頭去看床上的白魚，起身慢慢走到床邊為他拉好被子。

看着白魚的臉，楊玖不自覺把他的臉龐當做了那人。

很像。

隻是差了點什麼。

楊玖伸手撫摸着白魚的臉龐，他指尖輕盈停留在白魚的左邊眼下，看着那并沒有淚痣，他收回了手。

“師尊…”白魚迷迷糊糊睜開眼抓住了楊玖的手，“你要去哪？”

“我不去哪。”楊玖溫柔的說着坐到床邊，他吹滅蠟燭轉頭輕聲道，“睡吧，我守着你。”

“好。”白魚依舊拉着楊玖的手指，雖然拉得不緊，但是一看那姿勢就是怕楊玖跑了一樣。

楊玖一夜未眠，他倚着床看着竹舍，這竹舍不大，一眼便能容下後屋。放着茶盞的桌子，插着百合的花瓶，繡着梅蘭竹菊的屏風，靠窗的藤椅，簡單又充滿回憶。

“師尊，您想吃什麼？”白魚軟乎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楊玖回頭去看，他揉着眼睛嘴角帶笑。

“再睡會吧，現在還早。”楊玖柔聲說着摸了摸他的頭。

白魚享受的眯起眼睛，他歪歪頭似在撒嬌：“師尊，我拉了您一夜手，現在手臂酸的不行。”

楊玖笑笑拉過他的手臂幫他揉着，動作輕柔十分熟練。

白魚帶着笑意去看楊玖，他不覺得楊玖有所變化，隻希望這樣能長一點。

等洗漱完畢，白魚便為楊玖做了早飯，兩人圍坐在桌邊吃着，門外慢慢傳來腳步聲。

“師尊，我可以進來嗎？”凜婕站在門外問。

“嗯。”楊玖放下碗筷轉頭去看門口。

凜婕邁進門檻行了一禮，随後側過身拉過了公孫鶴。

“仙使。”公孫鶴在凜婕的攙扶下行禮，他一身紅白相間衣裳，當真如鶴一般，他發冠上簪着一枚木簪，長發及腰風度翩翩。一雙柳葉眼清澈溫柔，鼻梁高挑皮膚白皙，是一個美男子。

“何事？”楊玖冷聲。

公孫鶴笑着緩緩開口：“此次多謝仙使，若不是您我怕是要被折磨一生。這次前來多有打擾仙使，隻想讓仙使解開設在泷寒劍上的術法。”

楊玖聽着沒說話，隻是拿出泷寒劍丢給了他。

公孫鶴拔劍一看，劍身上那個白色的印記已經消失。他半跪下來微微低着頭：“多謝仙使。”

“傷好了你準備去哪？”楊玖問道。

“回仙使，我準備去找張程曦。畢竟他哥哥那般對我，我總得找他要個說法不是。”公孫鶴面帶微笑，眼底卻是不屑和殺意。

和那個人很像。

楊玖笑笑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他望着公孫鶴語氣輕緩：“汴城的桃花開了，你要帶凜婕去看看嗎？”

公孫鶴立馬讀懂意思：“既然仙使說了那就去吧。凜婕，你願意随我去汴城嗎？”

“嗯嗯。”凜婕笑着回答。

“那我們就不打攪仙使了，告辭。”公孫鶴笑着行禮，随後與凜婕一齊退出了竹舍。

“師尊。”白魚奶呼呼的喊。

楊玖回頭去看他，語氣輕柔：“怎麼了？”

“桃花…好看嗎？”白魚小心翼翼的問。

“你想看？”楊玖微微歪頭。

白魚眨巴眨巴眼睛：“想。”

“後山的再過幾日也開了，到時候我帶你去看。”楊玖笑着輕拍他的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