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推杯換盞的聲音不知何時消失了,靜得出奇。
“阿徵。”“我在。”
聽到白衣祈聲音魏舒松了口氣。二人一牆之隔,黃沙擭了稻草的牆沒有隔音,隔壁翻個身聽得一清二楚,這時卻顯出好處來。
白衣祈從門縫往外看,客棧的門大開着,駱駝馬匹還在人卻消失了。“阿舒,此地不宜久留。”隔壁沒有回應,“阿舒?阿舒?”仍沒有回應,“魏無明!”推門進魏舒房間,幔帳裡一人躺着影影綽綽看不清,“阿舒?”
掀開簾子一陣迷煙灑向白衣祈面門,“哪裡跑?!”出手如山中野獸,一把擒住那人脖子一扭沒了氣息。房頂有聲音,“還有人!”白衣祈破窗而出揪住要逃跑的漢子,那人肥頭大耳活脫脫的豬相,狼狽地趴在房頂上篩糠一樣顫抖,把它一棍子敲暈了才下去看魏舒的情況。
魏舒卻醒了像無事發生,白衣祈從窗戶翻進來一尺軟劍架在自己咽喉上。“魏舒是我。”那人聞聲收了劍,“靠,這酒這麼厲害。”魏舒覺得頭痛欲裂,四肢綿軟無力,似乎完全不知剛剛發生的一切。“你方才一直在屋内?”“嗯,我醒了之後不知為何又睡着了,此時幾更天了?”客棧外打更人走過。
兩人人二更回房,沒一會兒魏舒被驚醒又睡着,此時竟然才三更。
“看來有人對你施蠱,所以對時間産生了錯亂。”白衣祈推測,對魏舒講了方才賊人的事。
他去看被擰斷脖子的賊人,找遍全身上下沒找到可以核實身份的線索。
魏舒點點頭,“其他人呢?”,腦子裡像有蟲子在爬,顫顫癢癢地爬到脖子上。
“不見了,我們的馬也不見了,應該還有人在暗處,要快點離開此地。”白衣祈将屋頂那人繩子捆了扛在肩上,二人收拾一番離開客棧。
魏舒隻覺得蟲子爬到四肢百骸,酥酥癢癢地,手腕使不上力氣,佩劍“啪嗒”掉在地上。在前的白衣祈聽到聲音回頭,魏舒滿面绯紅眼神迷離,“你中招了?”白衣祈為他診脈,灼熱的皮膚下脈象紊亂,氣息在經脈中胡亂遊走到處沖撞。白衣祈臉白了白,沒有想到對方如此無恥。
魏舒常年在軍中不經人事,但這感覺傻子也知道是什麼,白衣祈以為解了蠱毒就好,不曾想他們用連環計,這才是他們的真實目的。
魏舒身上燥熱難耐,偏偏那人的皮膚像一汪清泉水,魏舒反握住他的手掌想索取更多,額頭在那人手背上蹭來蹭去。
“阿舒,别這樣。”白衣祈被反握住掙紮不開,魏舒常年舞刀弄槍的手掌結了一層繭,鉗住自己動彈不得。肩上的豬猡哼唧要醒,魏舒抱着自己卻不撒手,将那人放下又是一棍,攔腰抱了魏舒朝客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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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像樹懶抱着自己不松手,繩子捆着一人踢皮球一樣被扔進來,店家見此扔下一把鑰匙一溜煙跑了。
白衣祈搖頭,抱魏舒上樓才發現隻有一間房。将人按到被褥裡,又将那豬猡搬上去捆柱子上。身後一雙臂膀環住自己的腰,“魏無明你幹什麼?”白衣祈僵在原地,身後的小東西還在蹭來蹭去。
“好熱,”扯松衣領冷風灌進去仍覺得不夠,迷迷糊糊間找到一截衣帶解開,終于涼快了。
白衣祈感覺□□一涼,自己的腰帶不知何時被小東西解開,忍無可忍,“魏無明!”“唉,涼快啊。”那人還不知自己做了什麼,抱着一個冰冰涼涼的大抱枕蹭來蹭去。
“小祖宗你别蹭了。”點了幾處穴位延緩毒物發作,但絲絲縷縷的意欲更加難捱,“呃啊”,口中嗚咽幾個音節聽得人頭皮發麻。
白衣祈看着魏舒潮紅的面容,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殷紅的唇緊緊咬着壓抑,精瘦的上身肌肉分明,緊繃着身體死守着最後一絲防線,一雙虬結有力地大手緊緊攥着自己。歎氣,手覆上那人的眉眼,“魏舒,我來幫你,莫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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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醒來時全身酸痛,手上重重的勒痕觸目驚心。“吱呀——”
白衣祈提着食盒,進來就看到那人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臉紅得像柿子,腦海裡的畫面揮之不去。白衣祈當他少年不經事,故意揶揄:“小魏侯,昨夜夢到誰家女郎了?”說着要扶他起來,那人卻像見鬼一樣縮到床尾,“你放着就行,我自己來。”白衣祈也不戳破他,放下食盒去看另一人。
“哎呦我的腦袋,好大的包呦。”那肥頭大耳的男人捂着頭吃痛,“哪個不長眼的打老子?”
“我。”白衣祈盛了一碗熱粥遞給魏舒,乜了那人一眼,那人卻像真的見鬼了,“啊啊啊閻王爺鬼啊啊!”肥手捂着眼睛不敢看白衣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