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繞到懷特面前,低垂着眼,審視着這個癱坐在床上的家夥。
....更蠢了。
懷特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注視着逐漸靠近的裡德爾,但眼神并沒有聚焦,大抵又開始走神了。
“...你為什麼總喜歡看我的眼睛?你在看誰。”
懷特眯着眼笑了一下。
“沒有,我在走神。”
敏銳的家夥。
*
懷特從不是一個會輕易信任他人的人——或許更久以前是這樣,但人總會變的。
掌控、多疑、冷酷,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着惡意。這些特質,本不應出現在一個“神官”身上,但它們卻是懷特在那個看似光鮮亮麗,實則腐*敗落寞的伊甸園裡生存下來的基石。
懷特實在不願去回憶那些過往。
她對那些記憶深惡痛絕——哪怕它們都是自己親身經曆過的。當人因為什麼而過于勞累時,他們總會下意識避開那種選擇。
也許是因為年紀尚小,每當懷特聯想那些久遠的記憶時,她的思維就會像裝滿了雜物一樣,陷入某種停滞的狀态。
簡稱,大腦可用内存不足,死機了。
“人總應該嘗試一下簡單地生活,不是嗎?想太多總會讓人感到很疲憊。”懷特的眼中滿是認真和困惑,那眼神清澈而純粹,與她剛才那副倦怠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
裡德爾稍稍垂首,似乎在深思熟慮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緩緩開口:“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多疑的人。懷特,但我實在好奇,你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我想和你成為真正的朋友,懷特。”
裝的和真的似的。
即使沒有回過神來,懷特心中也一閃而過了這句話。
好一個以退為進。
但是,
真正的朋友,真是個誘*人的詞彙呢。
沉默了片刻之後,懷特輕聲開口,言語卻帶着一種奇怪的疲憊:“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隻是不想讓自己活得太累罷了。”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讓人摸不透此刻的真實想法。
“人生就像一場戲劇,人們踐行着自己的意志,警惕而又肆意的放任着自己的欲*望,或不擇手段,或堅守底線,每個人的人生共同構建了這一精彩的...‘帷幕’——畢竟,誰能夠确定,自己才是這場戲劇真正的主角呢?”
“我的願望很簡單——簡簡單單的過完一輩子。”
“朋友,又或是信任,這種無所謂的東西,你想要,我自然可以交付與你...所釀成的後果,我全然不在乎。”
“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懷特臉色依舊蒼白,但卻透露出一股輕松的氣息,她扯扯嘴角,眯着眼觀察着裡德爾的反應,好像在笑着一樣。
“……”
嘴角微微揚起,裡德爾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怎麼,你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所有的事情,所以隻想做一個旁觀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