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妩念看着銅鏡裡的自己,膚若凝脂,明眸皓齒,當當成公主養的她自然比在現實世界多了一份貴氣。裴妩念知道自己容貌出衆,不然謝之行也不會看上自己。裴妩念從首飾盒裡拿出那支碧綠色的雲紋玉簪,遞給驚鵲說道,
“簪這個吧。”
裴妩念喜歡穿的素淨,這與謝之行給她的人格不符,可她就是要這樣。謝之行越不順意,她就越開心。他想要自己死,她偏不死。
或許是兩年的順從讓她生出了逆反心理,又或許她本就應該是這樣。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是為了自己。
裴妩念穿戴好就出去見了房海,在到達邕州時她與裴栩做了交易。
她要帶走陳梁以及裴栩不能傷害白階。
而她需要幫裴栩隐瞞私藏的謀逆之心。
自然也就是對裴栩或者是邕州官員做的事情視而不見。
“公主,今日下官在珍寶閣準備了晚宴,公主可否賞臉參宴?”房海說的很是誠懇,眼角的紋路像是因為笑了好幾日逐漸加深。
“房大人盛情款待,我會應邀的。”
裴妩念沒擡眸看他,斂眸淡聲回道。
“下官謝過公主賞臉。”徐義正等着房海從裴妩念的住處走出來之後,湊近房海的耳邊說道,“大人,白階好像盯上我們了,不如我們把他給殺了。”
“這……,”房海有些猶豫,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回想起三皇子殿下給自己不能動白階,但徐義正這時說,“大人白階若是發現我們和狂虎山那群山匪之間的事,我害怕到時候三皇子殿下保不住大人啊。”
房海心中一冷,目光橫了一眼徐義正對徐義正說道,“做的幹淨點,别讓三皇子殿下發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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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天際被墨色暈染。邕州城西有一條小河,此時已經完全化凍,靜悄悄地流淌着。河上飄着幾艘烏篷船,船頭挂着幾盞燈籠,暈黃的燈光墜入河水中,似點點流螢浮在河面上。
河對面就是珍寶閣,珍寶閣是邕州城生意最好的酒樓,也是最氣派的。裴妩念的馬車到了珍寶閣,房海早已在門外等了許久。
“公主,請。”
房海一臉笑樣地說道。這時紫檀匆忙地趕了回來,餘光瞥了一眼身前的房海,房海識相地向前走了幾步。随後紫檀湊近裴妩念的耳邊低語道,
“公主,屬下查到白大人今日可能會出現在珍寶閣,而且房海已經派人暗殺白大人了。”
裴妩念聽後,一臉詫然,自己不是與裴栩做了交易嗎?難道裴栩想出爾反爾。但裴妩念神情一瞬閃過,對紫檀說道,
“繼續看着。”
房海見紫檀離開後,才走上前去,請裴妩念進去。
半個時辰,珍寶閣忽的閃過去一道人影,但那何人穿着尋常服飾隐匿在進出的人群中,并未被人發覺。
“公主,請你嘗嘗珍寶閣的青果釀。”房海邊說着便讓徐義正給裴妩念斟酒,裴妩念看着酒盞裡清澈見底的酒水,婉拒說道,“不了,我不勝酒力,若是醉了豈不是讓房大人看笑話。”
“這幾日也多虧房大人的款待,等回到甯京我一定會在父皇面前為房海美言幾句以謝房大人的好意。”
“哪裡哪裡?公主既然到了邕州,下官一定要盡地主之誼的。”房海謙道。
裴妩念聽着台子上拉的小曲,百無聊賴,目光忽的一下就瞥到了二樓一間客房的那抹人影,下意識地眯着雙眼,那人影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神色慌張。
那是……白階。
“公主您是在看什麼?”房海眼看着就要順着裴妩念的視線看去,裴妩念忙着轉頭看着房海說道,
“沒什麼,隻是方才被一盞花燈吸引過去。”
房海意會地“哦”了一聲,并解釋道,“公主這是我們邕州的習俗,每逢立春時家家戶戶都會最一盞花燈用來祈禱新一年的好運,讀書者求金榜題名,經商者求萬貫家财,求姻緣,求康健。徐義正,”
房海将徐義正喊到身邊,先是大聲說道,“去也給公主準備一盞。”
随後很快低聲說道,“去看看那裡什麼情況。”房海向着徐義正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