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下官恭送公主慢走。”
房海急忙跟着裴妩念一同走出府門,直到裴妩念走出去幾十米遠,房海一衆人才回去。
“大人,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把陳梁救了出去,那…大人的替罪羊就沒了。”徐義正小聲說道,眸底顯現一瞬的賊光。
“替罪羊,邕州這麼大,本官還愁找不到替罪羊。眼下公主來了邕州,若是本官做的事合了公主的意思,那麼本官還看得上這筆錢嗎?而且說不定本官可以借此飛黃騰達,到那甯京加官進爵,平步青雲。”
徐義正想了想也應和着說道,“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可是三皇子殿下那裡該怎麼辦?”
旋即,房海重重地“哼”了一聲,憤憤說道,“三皇子,一沒兵二沒權,就單憑一個邕州怎麼可能抵過大周剩下的十三地,更何況甯京陛下所在還有重兵把守。等我升官到了甯京,第一個檢舉的就是三皇子包藏禍心,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得到陛下賞識,做一個大官,官運亨通。”作為一個就在官場的人,他還是可以看出裴栩發動宮變是根本行不通的。起初選擇跟着裴栩隻不過是可以讨到一些好處。
“大人英明,大人賢明。”
馬車上,裴妩念靠着車壁,閉眼休息着,這幾日的趕路她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将陳梁從府衙救出來之後,她也終于可以睡上一覺等白階抵達邕州了。
白階轉眼就帶着兜兜到了府衙,房海聽聞離開不久的白階又回來了,心中一駭。旁邊的徐義正說道,“大人你不是派人去殺了白階嗎?怎麼他現在又回來了?”
“白階一介文官,六藝不精怎麼可能從本官派去的人手下逃過的?”房海不解,旁邊的裴栩聽到笑得意味不明,一襲淺黃錦袍,月白色的領子随意敞開,散漫地翹起腿并道,“房大人有所不知,是公主救下了白階。”
“這……三皇子殿下您看,下官該怎麼辦才好?”房海急忙傾身恭聽裴栩,裴栩雙眼微眯,斜倚在梨花椅子上,身子半傾地對房海說道,“既然我們做得滴水不漏,我們就不怕他來查。到時候就算他猜到是我們對他下的手,但他空口無憑,本殿下也可給他定下誣蔑的罪名。”
“是,下官知曉了。”房海應道,随後對徐義正說道,“讓他進來吧。”
片刻後,白階就拉着兜兜一同進入前堂。裴栩倒也沒回避,就靜靜地在一邊看着他們。白階見到裴栩心有有些驚訝,但在意料之中,白階拱手對裴栩行過禮之後,就對房海說道,
“不知陳梁是犯了何事被房大人一言不合地抓進牢獄之中,受盡酷刑,與妻兒離散,其妻也因此失去雙腿。”
白階此話一出,房海并未着急地去回答而是朝着裴栩看了一眼,發現裴栩并沒有看向自己,反而是合眼小憩,在心裡才松了一口氣說道,“望月台修築好之後,本官查賬本時,發現少了一筆錢财,故将所有參與營建望月台的工匠全部帶到了衙門,後來其他工匠全部指向陳梁,所以本官才将陳梁抓了起來。”
“但是,”房海緊說着,“前兩日本官查清不是陳梁所為,就放陳梁離開了。”
“那房大人派人将尋夫的許娘子扔下來是為何?”白階眉頭緊鎖,原本那股溫和之意早已消失不見,将自身本帶的一股明月清風之氣凝聚在一塊化為一片寒霜,清楚吐字地質問。
既然這是誤會那為什麼又要傷害他的夫人?
“還未查清事實之前,單憑指認,房大人就對陳梁用酷刑,這難道不是屈打成招嗎?”白階神情冷峻,語氣不容置疑。房海被問得有些局促,向着裴栩飄了幾眼,但裴栩還是沒有看他。房海添些厲聲說道,
“陳梁被衆人指認,同時本官也曾調查到陳梁家裡添了一筆來路不明的錢财,本官懷疑難道不是很正常嗎?陳梁妻子出言辱罵本官貪官出言不諱,還一度僭越衙門重地,硬闖意圖救出陳梁,此乃犯罪。但本官念及事出有因,就隻是讓人趕走了她,誰知就在她走出衙門時,不小心從石階上摔了下來。”
“白大人,這樣也要将罪怪到本官的頭上嗎?”
“不可能,我娘親就是被他們扔下去的。”兜兜從白階身後站出來與房海對峙,明明是年歲不大的幼童,在年長自己幾十歲的房海面前也不顯絲毫懼色。房海就隻是看了一眼兜兜,就立馬說道,
“本官若是沒猜錯的話,你當時應該在私塾跟着先生念書,單憑你母親的一面之詞,就要來誣蔑本官。”
“早就聽聞白大人斷事向來有理有據,公平正義,白大人難道要黑白不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