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像他。
楚卿河攀着那寬闊的脊背,過了許久輕聲問。
“謝亦随,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從剛才跳舞楚卿河就感覺到了,摟着他腰肢的掌心非常滾燙,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像是要把他燒着一樣。
埋在他脖子上的人“嗯”了一聲。
“啊?”楚卿河抓着他的肩膀:“那要去醫院嗎?”
“不用。”那人将他抱得更緊,“讓我抱一會。”
臨時标記是雙向的,omega不僅會對alpha産生依賴,alpha也會對omega産生難以控制的占有欲,未二次分化前楚卿河也經曆過易感期,知道那種感覺非常難受,今天他這麼反常,兇巴巴的,也是因為易感期的alpha會本能尋找自己标記的omega的緣故。
......
易感期,所以他剛才那樣做不是他的本意。
如果不是為了幫他治病,對他進行了臨時标記,這狗東西也不會變成這樣。
那、那就稍微原諒一下他好了。
楚卿河閉着眼更深地摟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嵌入他的懷裡:“那......我陪你。”
草莓味信息素緩緩散發,和雪松味彼此交纏,大方地露出内裡将雪松包裹起來,角落裡新鮮甘甜和清冷濕潤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像是一杯加了冰塊的草莓奶昔。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肩上的人直立起身子,楚卿河睜開眼,輕聲問:“你好點了嗎?”
那人摸着他的臉頰,那種瘆人的逼迫感褪去了一些,但是雪松味信息素似乎仍是急躁,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束縛在籠中。
楚卿河不知所以,他拂開肩膀上的頭發,露出自己的脖子:“你要咬一下嗎?”
易感期的alpha标記自己的omega能夠緩解燥熱,他病了謝亦随願意幫助他,那他易感期的時候自己也願意幫他。
貓貓一向很善良。
雪白細膩的肩頭肌膚光滑,紅色吊帶微微勾勒出薄削的肌肉,不像omega那樣柔弱,卻是十分緊緻,而頸後的腺體更殷的是粉紅色,這種堅韌和柔軟組合在一起成了一種奇異的瑰麗,呈現出一種驚人的漂亮。
肩頭的那片白晃了謝亦随的眼,在他撩起頭發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倏地變淡瞳孔微眯起來,金色眼瞳豎起,而唇間已微微露出尖牙。
“嗯?”楚卿河歪了下頭,從那個角度他隻能看到謝亦随的下颌,看不到他的神情,他的本意是想幫謝亦随,但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穿着紅色裙子,波浪黑發散在腰間,貓耳貓尾,露着白玉般的脖子,一雙藍色貓眼無辜地看着人,像是一塊甜美流着奶油卻絲毫不知的甜點。
謝亦随盯着他後頸那塊正愉悅跳動的粉紅腺體,他面無表情,但金瞳卻越來越暗,他盯着看了好一會,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呼出一口氣阖上眼睛。
再睜眼時那抹金色消失,鳳眸再次恢複了濃稠的墨色,他将長發重新蓋住楚卿河的肩膀,将人摟在懷裡。
楚卿河:“你沒事了?”
“嗯。”
楚卿河松了口氣,謝亦随撫摸着他的臉頰,過了許久低聲:“剛才,吓到你了吧。”
“才沒有。”楚卿河嘴硬道:“我才不怕呢。”
也不知道剛才是哪隻貓咪炸着毛瑟瑟發抖地躲在牆角。
謝亦随笑了一聲。
兩人靜靜地抱了一會,楚卿河嗫嚅着說:“......你沒事了的話,那讓我走吧,我有點累了。”
今天忙活了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還受到了驚吓,楚卿河又餓又困,但已經累得不想吃了,隻想回宿舍睡覺。
“好。”
楚卿河伸出一隻腳想踩放在旁邊的高跟鞋,卻被攥住腳腕一把抱起來。
“诶?”楚卿河睜大眼睛。
“别穿了,我帶你回去。”謝亦随道:“你腳剛好,穿這個容易崴。”
“啊,好吧。”
夜晚吹來了一陣陣涼風,路上身形高大的男人單手抱着一個人,另一隻手拎着高跟鞋,白色襯衫上領口處随意敞開兩顆扣子,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輪廓,燈光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黑色布料下露出了一點紅裙,正随着步伐緩緩飄動。
楚卿河身上蓋着一件西裝外套,将身軀籠罩了大半,夜風吹過來一點都不覺得冷。
他抱着男人的脖子,盯着他的側臉,小聲。
“謝亦随。”
“嗯。”
“你的身體好燙啊,你是不是還——”
“沒事。”
謝亦随低頭看向他,“已經沒事了。”
“......真的嗎?”楚卿河睜着藍色眼眸。
“真的。”
“可我屁股那裡很燙。”
他被謝亦随單手抱着,是坐在他胳膊上的,屁股上挨着的結實小臂燙得像是挨了一個大火爐。
謝亦随沉默着,低笑了一聲:“過一會就好了。”
“冷嗎?”
楚卿河搖搖頭:“不冷。”
七月的晚上雖然有風,但也不至于很冷,而且他還披着外套呢。
楚卿河想道:“我的衣服鞋還有手機還都在劉萌那裡。”
謝亦随:“我等會讓她送過來。”
“好的。”
西裝外套布料非常柔軟,蓋在身上非常舒适,還裹滿了雪松氣息,在熟悉的味道和懷抱裡,困意愈發濃郁。
楚卿河将臉頰往謝亦随肩膀那裡埋了埋,有些困倦地說:“要是不舒服,你記得告訴我。”
“我可以幫你的。”
“......好。”
謝亦随抱着人回到宿舍的時候,楚卿河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他們宿舍沒鎖門,謝亦随一推就進去了。
将人放到床鋪上,楚卿河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唔,到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嘴裡嘟哝了一句:“這麼晚了,齊揚這小子還沒回來?今晚不會我一個人睡吧。”
他伸手拉住謝亦随的襯衫:“累了吧,你坐下來休息會吧。”
謝亦随坐在他旁邊,他掃了一眼就看出哪個床鋪是這隻小貓的,桌子上東西有些多,但不是很亂,擺的很整潔,這是隻幹淨的小貓。
床鋪上還擺着一個小錦鯉抱枕。
楚卿河察覺他的視線把抱枕勾過來。
“你要摸摸嗎?很軟的,晚上抱着很舒服。”
謝亦随伸出手卻沒有摸抱枕,而是捏了把他軟乎乎的臉頰。
兩人休息了一會,手機鈴響了,謝亦随出去接電話,楚卿河正好換下衣服,又踢踏着拖鞋上了個廁所,等他慢吞吞地一瘸一拐走回來,謝亦随卻不見了。
而宿舍裡出現了幾個他不認識的beta,桌子上放着一隻蜜汁烤雞和一條烤魚,而最旁邊還站着一臉茫然的齊揚。
“楚同學您好,這是您的東西。”為首的拿了一個袋子給他,裡面整整齊齊疊着他的衣服,手機也在裡面。
楚卿河愣了一下接過,他将自己換下的裙子和鞋也裝到一個袋子裡遞過去,遲疑地問:“......他呢?”
“少爺有事先離開了,您有事的話可以給他發消息”
少爺?是謝家的人嗎?......楚卿河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道:“他身體不太舒服,你們......”
為首的點頭:“我們知道,非常謝謝楚同學的幫助,少爺讓我們幫您卸妝,摘掉假發,麻煩您這邊坐一下。”
“哦哦好的。”楚卿河聽話地坐過去,旁邊的幾個人圍上來,其中一個給他臉上抹了點東西,另一個人打了水,幫他擦臉,他們動作娴熟又很輕柔,怕碰壞他一樣,楚卿河心想謝亦随哪裡找的人啊,服務這麼好。
假發被摘掉後,楚卿河甩了甩頭,感覺輕松了不少。
他想給幾人倒杯水,他們忙前忙後的,卻又被禮貌地請着坐下,另一個人拿着類似膏藥的東西貼在他的腳上。
“這......”楚卿河本能地縮回了腳。
“幫您按摩一下,不然明天會痛。”
7cm的高跟鞋腳尖着地,腳跟懸空血液會非常不流通,即使後面沒有再穿,但現在楚卿河的腳背和腳趾依舊是紅的。
“好的,麻煩了。”應該又是謝亦随的安排,楚卿河把腳伸了回去。
被揉腳的過程中,楚卿河盯着看桌子上的雞和魚,那人發現他的視線,解釋道:“少爺說您沒吃東西,囑托我們送過來的,剛做好的,你等會可以和自己同伴一起吃。”
他怎麼知道自己餓了?他肚子又咕咕叫了?楚卿河摸着自己癟癟的肚子,紅着臉道了聲謝謝。
僅僅幾分鐘,戴着手套的那人就把腳步肌肉按摩地舒展開了,那股酸痛散去,楚卿河舒服地舒出一口氣。
“聽說您前不久崴過腳,以後最好不要穿這麼高的跟,這幾天也注意一些,不要劇烈運動。”給他按摩的人說。
楚卿河點點頭:“好的。”
事情似乎都辦完了,幾人收拾好東西打算告辭,臨走時那人跟楚卿河說:
“少爺讓我轉告您,這段時間他不在學校,您不要做危險的事,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給他發消息,他會收到的。”
“......我才沒有做危險的事。”楚卿河小聲辯解。
他就爬了一次樓,謝亦随不會要記一輩子吧。
“拜托了。”
“......好吧。”楚卿河抿着嘴答應了。
幾人出了門,楚卿河叫住他們,他在自己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大袋肉脯,抱着走過來。
“我......我知道你們是聽從謝亦随的指示,但還是謝謝你們。”
他把肉脯舉過去。
為首的beta怔愣了一下,看着這隻乖巧懂事的貓咪,眼神更為柔和下來,他伸手接過笑道:“謝謝,我們會好好品嘗的。”
“再見。”楚卿河沖他們搖晃手。
“再見。”
門關上,楚卿河坐到床上,和齊揚大眼瞪小眼。
......
瞪了許久,齊揚才一臉懵逼地開口:“哥,你不知道我剛才經曆了什麼,我正和可愛小o親密聊天呢,突然就出來兩個大漢一左一右胳夾住我就走。”
“那兩個beta勁特别大,我掙都掙不脫,我還以為要嘎我腰子呢,我心說好家夥現在的匪徒都這麼嚣張了嗎,結果他們把我夾到了宿舍裡,吓我一跳。”
“......”楚卿河:“有多親密?”
齊揚驕傲地揚起臉:“手拉手的親密!”
......還以為負18cm呢。
齊揚好奇的問:“哥,他們是誰啊?他們為啥綁架我?”
楚卿河迷茫地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剛才跟謝亦随說了什麼嗎?
齊揚這狗頭也沒計較,他看着楚卿河想起什麼一拍手掌:“哥!你不知道你有多紅,我微信都被加爆了,好多人問你穿裙子——”
“不準說!”楚卿河撲過去捂住他的嘴,“不準說裙子!”
齊揚半個嘴巴被捂住,“唔”了兩聲,指着他的腳:“哥李唔點,剛系那個銀不然李劇烈逡咚(哥你慢點,剛才那個人不讓你劇烈運動。)”
楚卿河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我沒事。”
然後捂住他的全部嘴巴:“沒有裙子,也沒有高跟鞋,沒有女裝,通通沒有。”
“你記得嗎?”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可是,你的照片已經被瘋傳了。)”
“我不管,反正你全都忘記了,知道嗎?”
貓貓沒有穿裙子,貓貓沒有跳舞,今天那個不是他,不是。
隻要周圍人不知道,那這件事就不存在。
嗯,一定是這樣的。楚卿河點頭。
齊揚心想楚哥又在自欺欺人了,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你大記憶遺忘術遺忘他一個算啥啊,但看着哥認真的模樣,不敢說,說了要炸。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做出一個飛飛的動作,露出一個呆滞的表情。
你看,我已經忘記了。
很好。楚卿河松開手。
齊揚呼出口氣,楚卿河不想談這件事,齊揚就真的裝不知道,他鼻子嗅了嗅,聞着桌子上的烤雞和烤魚舔了舔嘴唇。
“哥~~,我好餓。”
楚卿河原本也很餓,但因為太累不是很想吃,剛才洗過臉不怎麼困了,精神了些,肚子也餓起來,他今天真的沒怎麼吃東西,蛋糕吃了一塊就忙着跑路也不知道丢哪裡去了。
金黃酥脆的烤雞外表淋着鮮甜的蜜汁醬料,香氣撲鼻而來,而烤魚更是咕咚咕咚地冒着泡,一旁有着沾滿料汁的豆皮和寬粉,簡直讓人食指大動。
如果是麻辣味的就更好了。
楚卿河把筷子遞給他:“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吃吧。”
“歐耶!”
兩人大快朵頤起來,好吃到都沒怎麼說話,直到吃飽喝足,楚卿河才舔了舔手指,鑽到被窩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