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手臂炙熱有力,另一隻手還接住了他失手掉落的盤子,楚卿河懵然擡起頭,對上一雙淡然的眼。
男人容貌俊美無俦,面無表情,但在看過來的時候目光猛地一滞。
“謝、謝亦随?!”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香港嗎?”
楚卿河睜着大眼睛問道,卻見謝亦随靜靜地看着他,和以前的安靜不一樣,竟是有些訝異,那雙眼睛劃過一抹驚豔。
卧槽,忘記自己這副鬼樣子了。
楚卿河一秒全紅,他推開謝亦随掉頭就跑,連盤子都不要了,卻還沒邁開兩步,就被一隻大手鉗着腰一下抓了回去。
“你好,麻煩收一下。”謝亦随把手裡的盤子遞給旁邊的志願者,然後低下頭。
楚卿河雙手捂着臉,死活都不擡頭,而早在落入雪松味懷抱的時候,身後的尾巴就高興地立了起來。
抱着他的男人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着。
楚卿河受不了了打死不承認:“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呵呵。”對面低低地笑了起來,有揶揄,也有什麼别的東西,楚卿河被他笑得耳朵内廓的粉色軟肉都變成了紅色。
“認錯人了,我可沒說我在找誰。”
嗚,他太蠢了,簡直不打自招。
捂着臉的手被人攥住拉了下來,楚卿河攀着他的肩膀死活不讓他看臉,又被拎着後頸提了出來。
在大力士面前楚卿河躲避就沒成功過,隻能紅着臉瞪他:“不是我要穿的,是我被抽中了,都怪你們學生會整的什麼變裝節目,丢死人了!”
謝亦随注視着他,楚卿河與那雙鳳眸對視,神情羞赧,還以為他會嘲笑,結果聽到他輕輕地說:“很漂亮。”
他女裝後有很多人誇他好看漂亮,楚卿河都有些麻木了,但比起那些情緒激昂的誇贊謝亦随的聲音可以說是很淡,但楚卿河知道他是認真的。
楚卿河紅着臉抿唇:“都說了要誇我帥。”
謝亦随笑了一下,他捏起楚卿河的臉頰,手指劃過那豔麗的眼尾。
楚卿河問:“你不是在香港嗎,怎麼出現在這裡?”
謝亦随:“交流的事項差不多結束了,家裡有急事,就提前回來了。”
楚卿河這才發現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頭發也被打理過,他本就身量極高,剪裁得體的西裝更将那挺拔的身形襯托的更為高大結實,壓迫感很強,他氣質矜貴,穿上這一套優雅更勝,但那份骨子裡冷漠和淩厲也愈發突出。
怎麼說呢,感覺兇兇的。
楚卿河眨着眼睛看着他,不自覺地伸舌舔了舔嘴角的奶油。
“别動。”謝亦随制止他,拿了紙巾擦他的嘴角。
“别把口紅舔沒了。”
“哦。”楚卿河揚起臉來讓他擦,謝亦随的視線落在他微張的嘴唇上,塗着唇釉的唇瓣殷紅發亮。
“幾點了,你手機呢?”楚卿河的手機在劉萌那裡,他沒帶。
“褲兜裡。”
楚卿河從他褲子裡掏出手機一看:“诶呀,快到我們了,不和你說了。”
将手機給他塞回去,然後趕快往舞台上跑。
“你慢點。”謝亦随抓着他。
到了舞台,已經開始報幕,但楚卿河的搭檔卻遲遲不見影子,劉萌問:“張欣呢?”
“他肚子疼蹲廁所呢一直沒出來!”
“那怎麼辦?”楚卿河着急道。
“接下來請欣賞特别出演節目《藍色多瑙河圓舞曲》。”
在楚卿河驚恐的目光中,帷布嘩地一下放了下來,吵鬧的人群聲音頓時傳了出來,而謝亦随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
“你幹什麼,你快下去。”楚卿河推着他的胸膛。
“我幫你。”
“可是......”
再怎麼可是已經沒用了,帷布放下,小提琴演奏響起,節目開始已經沒有時間換人了。
在幾人出現的那一刻,場館一下子寂靜了幾秒,然後猛地爆出了轟鳴聲。
“我的媽!那個穿紅裙子的是誰啊,這麼漂亮的omega我在學校裡沒見過啊?!”
“我也沒見過,這誰啊,美色堪比夏卿顔啊,卧槽!”
“什麼omega,都說變裝舞會了,是alpha假扮的啊,我的媽,哪個alpha穿女裝這麼好看啊。”
“黑色貓耳貓尾,藍眼睛......他媽的,楚卿河?”
“楚卿河?!你别逗我!”
“是真的,你看他的臉,那不就是楚卿河嗎?”
“啥玩意,你說他是男的?他是男的那我是什麼,會來姨媽的張飛?”
“楚卿河除了脾氣不好,本來就長得不差啊,但沒想到穿着裙子這麼驚豔,這腿比我的命都長啊。”
“嗚,哥哥的腰殺人的刀,這腰看着好軟,我也想摟。”
“卧槽,會長?楚卿河的舞伴是謝亦随,我今天瞎了?”
“oh my lady gaga,我說哪裡的總裁型帥哥,原來是會長,我靠穿着西服好帥啊。”
“他不是去香港交流了嗎,啥時候回來的?一回來就穿這麼帥,艹,這些omega要瘋了。”
“楚卿河穿女裝,謝會長跳舞,我是在做夢嗎,不愧是學生會,這兩大佬都能薅出來,我上輩子積了什麼大德啊,何德何能看他們給我跳舞?”
“剛才說謝亦随冷漠不可能表演的人呢,你看那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了,是因為什麼事啊,我就沒見過他這麼笑過。”
“我感覺夏卿顔不太高興......”
尖叫聲拍照聲不絕于耳,在楚卿河和謝亦随出現的那一刻劇院房頂都快炸了,昏黃的燈光照射在二人身上,每一絲容貌都清晰分明,有的網民抱着自己的貓,指着視頻中楚卿河的臉:“我要求不高,變成這樣就行,給我變。”
“巴啦啦能量,庫拉庫拉給我變!”
“求求你,給我變,我也想要貓貓做老婆嘤嘤嘤。”
貓咪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自家的主子。
直播熱度直接給幹到千萬。
楚卿河完全不知道台下的瘋狂,他垂着眼,一眼都不敢看台下,他已經聽到了齊揚那狗崽子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恨不得當場鑽地縫去。
他将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舞步上,練習是一回事,上台表演又是另一種感覺,更何況他的舞伴換了謝亦随,他緊張地要死,穿着高跟鞋總會踩到他。
“嘶——”謝亦随吸了口氣,這音樂舞步不是很快,但這小貓穿的是細高跟踩一腳還挺疼的。
更别說已經踩了好幾腳。
楚卿河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們隻練習了幾天,我已經很注意了。”
謝亦随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學校裡人們總說他脾氣不好,一點就着,但其實他性格很馬虎,大大咧咧的,不會計較什麼。
隻要不說他胖。
“楚家是商界大亨,比這更高檔的舞會應該經常參加,你就沒學過華爾茲?”
楚卿河嘟着嘴道:“我學了,但我學的是男步,怎麼會去學女步啊。”
“倒是你,你連彩排都沒彩排過,怎麼知道怎麼跳啊?”
謝亦随淡笑不語。
這種難度不高的舞,他随便掃一眼其他跳男步的人就能學習地一模一樣。
楚卿河摟着他的肩膀,在謝亦随懷裡轉圈,紅色裙子擺動起來像是綻放的一朵玫瑰。
被重新拉入懷中後他擡起眼眸,卻發現謝亦随在笑。
“你笑什麼?我跳得很搞笑嗎?”楚卿河不滿地問。
都說他已經很努力了,再笑就要鬧了。
謝亦随:“跳得很可愛。”
“就是有點笨。”
“你才笨呢!”楚卿河擡手就想給他一拳,被他攥住手心按下。
“噓,别鬧,在表演呢。”
楚卿河氣得鼓起腮幫子。
哼,狗東西,回來了就知道氣他。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兩人拉着手向台下鞠躬行禮,帷布落下,楚卿河松了口氣,總算結束了,他踩着高跟鞋直接就往後台沖。
他要立刻馬上躲起來,誰也别想找到他!
劉萌在看到謝亦随出現的時候就愣了,她沒想到會長會親自上場彌補空缺,正拎着拉肚子好不容易從廁所出來的張欣跟她一起負荊請罪,卻見會長拍拍她的肩對她說:“辛苦了,辦得不錯。”
他連看都沒看過來一眼,追着蹦跳着跑路的紅裙子就走了。
留下的幾人面面相觑,良久其中一個部長才小聲說:
“會長剛才那個表情......”
“好可怕啊......”
“哎呀!”楚卿河剛跑出門,就猛地被拉了回去,身後的人把他按在牆上。
“跑什麼?”
“又想往被子裡躲?”
楚卿河一臉你怎麼知道我想躲被子裡的表情:“你管我,你追過來幹嘛啊?”
靠,要不是他,他現在已經在被窩裡了。
謝亦随輕笑一聲:“你很想我走?”
楚卿河:“不然呢?”
謝亦随:“可某人的尾巴似乎并不這樣想。”
楚卿河低下頭,就見尾巴不問自摸地纏在了謝亦随的手上,似乎是好久沒見了,歡快地蹭着他,楚卿河驚叫一聲,靠,每次這狗東西來他的尾巴就跟換了個主人似的,他伸手想拽過來,卻見謝亦随先一步把尾巴抓在手裡。
楚卿河擡起眼:“你......”
驚詫間,卻見謝亦随低下了頭......
夏日夜晚本該人生鼎沸,然後現在已經放假,留下的人都在劇院裡看最後的歡樂今宵,路上都沒有什麼人。
一個穿着紅裙的長發女生紅着臉慌不擇路地往前跑,被身後高大的男人一把抓回去。“她”掙紮着不斷捶打着男人,波浪黑發淩亂地鋪散在肩頭,男人充耳不聞,攔腰抱起人走到一個隐蔽的角落裡。
“你放我下來,鞋快掉了!”楚卿河喊着,謝亦随把他抱起來,單手拎起那雙黑色高跟放在一旁。
被按在懷裡,腳上沒有鞋,楚卿河隻能光腳踩在謝亦随的皮鞋上,他捂着自己的屁股,又氣又急:“你、你、你怎麼能那樣?!”
氣得他都結巴了。
謝亦随淡淡地:“我哪樣了”
“你!”楚卿河氣得擡手錘了他一下,“王八蛋!”
這個狗東西,摸也就算了,怎麼還能用嘴......
唔,尾巴尖現在還濕漉漉地,想起謝亦随性感殷紅的嘴唇......楚卿河猛地捂住臉。
太過分了!
謝亦随:“你不是說自己a啊g的都看過,這就受不了了?”
“你閉嘴!”楚卿河羞紅了臉擡手捂住他的嘴,這狗東西,看是一回事,誰讓他實際操作了?
一想到剛才謝亦随低着頭對着他的尾巴......楚卿河就頭皮發麻,思緒混亂間卻感覺到掌心一陣濕潤,有什麼東西淺淺劃過,楚卿河吓了一跳驚恐地收回手。
他,他在舔了他的手心?
“你、你......”楚卿河茫然了一瞬,他呆呆地看着面前充滿壓迫的身影,等反應過來後毛都滋起來了,他光着腳無法下地,隻能後縮往牆角躲去,可還沒躲了一下,腰間就被大手握住拽過去,連牆都不讓靠,身前是男人炙熱的胸膛,背後是有力的手臂,而身體徹底被那高大的陰影籠罩。
楚卿河掙紮起來,想立刻離開這裡躲在被子裡思考人生,可掙紮半天卻怎麼都逃不開謝亦随的掌心,拿拳頭錘他,錘半天把自己錘痛了。
狗東西好硬的肌肉。
“你、你放開我——”楚卿河伏着耳朵,很明顯被吓到了,連尾巴都有些顫抖地垂在腿間,不去撒嬌了,今天謝亦随不知道怎麼了,以往他雖然比較冷,但對他都很溫柔,現在也沒有傷害他,但變得非常強勢,那份天性裡帶的掠奪感今天絲毫不加掩飾。
見他制着自己就是不放手,楚卿河被逼急了張口就咬住他的脖子。
尖牙沖破皮肉,鮮血登時流了出來,楚卿河瞪大眼睛,沒想過把他咬出血,趕忙松口,咬人的人吓得不輕,可那個被咬的人神情卻沒變,眉頭都沒皺一下,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楚卿河哭喪着臉,看着襯衣被染紅的那片,低頭沉默了一會,還是給他輕輕舔舐了起來。
将血珠舔幹淨,楚卿河抿住嘴,良久有些不知所措地擡起眼。
“你今天怎麼了?”
“為什麼要欺負我?”
走之前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回來就這樣了?
虧他還想着等他回來吃頓飯呢。
這個狗東西,不讓他跑,還不給他鞋穿,還、還..... 舔他,簡直過分!
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他擡起眼眸,藍色貓眼直接撞入了鳳眸裡,謝亦随能清晰地看到那輕顫的濃密睫毛,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
貓眼委屈地水光盈盈地望着他,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探身将他擁在懷裡,在臉頰處蹭着。
在他伸手的時候楚卿河就害怕地飛機耳了,瞳仁都擴成了圓形,可是他探過來之後什麼都沒有做,隻是一直蹭着他的臉頰,蹭地頭發都亂了。
蹭了半天沒有别的動作,楚卿河漸漸地就不怎麼害怕了,尖尖貓耳立了起來,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肩上的人。
他今天怎麼了,又兇又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