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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謀殺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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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惹毛林家人的,是本地新聞App“香港07”。

“香港07”慣會聳人聽聞吸引眼球,一旦有勾起公衆獵奇的事件發生,必于一天之内向用戶手機推送無數真假難辨的通知,内容毫無下限,生怕公衆眼球被别家的報道吸引去。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先是說失蹤者林王寶芬與丈夫林年振不和,夫妻常年口角沖突。雖然沒有明說懷疑林年振殺妻,遣詞造句卻十分暧昧,稱“雨衣阿婆失蹤前一晚,疑似與丈夫爆發激烈争執,有街坊聽到女聲哭喊 ‘你係咪想拖住我同個女一齊死呀?’”

又說林王寶芬極為重男輕女,可能令長女一家極度不滿,故而趁林年振不備将林王寶芬從公廁引出後推下山崖。

還說林王寶芬雖然有三個子女,但自從中風之後全由長子一家照顧,懷疑長女和次子擔心老母遺産全歸長子所有,故而謀殺老人,以期用假遺囑獲取老人遺産。

……

一家傳媒捕捉到雞蛋縫之後,便立刻會有無數隻蒼蠅循着腥味來抱。林家私事被挖得底朝天,占滿了報紙頭條:長女的老公出軌、長女的女兒渎職、長子長媳離婚争産、次子拒不贍養老人、次子的老婆在領失業救濟……

林家召開的記者會,落在公衆眼中更像一種被撕掉遮羞布之後的惱羞成怒,是給看客悶燥生活增添滋味的樂子。

而自從四月這場幫倒忙的記者會之後,直到七月下旬,警方的麻煩就沒停過。

各種“陰謀論”、“靈異說”的視頻片段在YouTube、IG Reels上瘋傳,根本删不完。

而到了五月中,網上忽然流傳出“警方隐藏重要監控畫面”的謠言,導緻立法會議員也開始跟進質詢。警隊公關科幾乎是晝夜運作,每一次簡報前都得反複斟酌字句,深怕一句話講錯,就又變成下一輪攻擊的開端。

“為何至今都還沒有找到人?”“是否偵查有失誤?”“有沒有警方内部人員涉案、幹預調查?”“是否因事主是基層無權無勢的市民,所以查得馬虎?”這些問題在新聞發布會和立法會會議上一遍遍被抛出,普通的公關辭令已經擋不住各路火氣。網民評論區裡滿是“又是廢話,搪塞了事”、“查不到就交差咩?”、“交稅錢養他們,就是這麼做事的?”

萬幸進入夏天之後,七月底,巴黎奧運會開幕,傳媒及民衆的注意力轉移,警方終于能稍稍松一口氣,回歸正常的工作節奏。

商場大屏直播各種比賽,屏幕下坐滿前來享受氛圍的觀賽市民。

剛巧港隊今年很是争氣,取得了兩枚金牌和兩枚銅牌。擊劍選手江旻憓在女子重劍項目奪金,成為香港回歸後首位獲得奧運金牌的女運動員。于上屆東京奧運奪金的擊劍選手張家朗,再次奪得男子花劍金牌,成為香港首位獲得兩塊奧運金牌的運動員。上屆東京奧運奪得兩面銀牌的遊泳選手何詩蓓,今年于女子200米自由泳及女子100米自由泳項目奪得兩面銅牌,成為香港獲得最多奧運獎牌的運動員。

香港這塊小小的地方,竟然能在奧運會這樣的世界級賽事裡奪下四枚獎牌,如此成就怎能令港人不自豪。

至于那樁紅衣阿婆失蹤案,便漸漸被人淡忘了。

自從傳媒爆料刺激了林家人的神經,阿穎就一直未敢聯絡林家人做進一步調查,生怕打草驚蛇。現在氣氛稍稍緩和,阿穎終于能再次将當時與林王寶芬同行的四位林家人請到警局。

林家人的臉色當然不好看。

阿穎處處陪着小心:“今天請你們過來,是想确認更多信息,好找回阿婆。”

林家四個人沒有一個接話。

大家都知道,幾個月過去,阿婆兇多吉少。

阿穎請報案人、失蹤者的長女林嘉儀到問詢室,讓同事陪另外三人先稍作休息。

“林女士,我們把案件發生當天的事情從頭過一遍。請你重新描述當天上午出門前的情況。”

林嘉儀今年58歲,小個子,白淨皮膚,扁平臉面,五官細小,平素沒什麼表情,說話時整張臉隻有嘴唇在動:“出門前沒什麼特别。”

“早餐吃了什麼?”

“當時錄口供時說過了,艇仔粥和油條。”

“是誰幫老人家換衫?她自己還是?”

“自己”

“出門之前有沒有專門讓老人家去過廁所?”老人容易尿頻、漏尿。

“不記得了。”

阿穎問:“出門前,有沒有檢查天文台的天氣預報?”

林嘉儀道:“不記得了。應該有。”

阿穎道:“當時一直陰雨,是誰提出要拜山?”

“阿媽自己。”

“她是什麼時間提出要拜山?當天嗎?”

“當天。”

“那你有沒有勸阻她?畢竟雨天地面濕滑,且氣溫較低,不利于長者出行。”

“她想做什麼,我隻有聽話。”

“明白。”阿穎繼續問:“當時在車上,座位是怎樣安排的?”

林嘉儀眼神微微凝滞,似乎陷入思索,片刻過後說道:“不記得。”

“老人家體型肥胖、行動不便,是否安排她坐在副駕駛?”

“不記得。”

“當時駕車是沿什麼路線前往太平山?”

“從粉嶺圍出發,走掃管埔路,然後經新界環回公路、連翔道、青沙公路、3号公路到港島,走士美菲路、薄扶林道,駛入薄扶林水塘道,到薄扶林水塘。”林嘉儀駕車多年,路線熟悉。

“路上車況如何?用時多久?”

“正常。45分鐘。”

“從薄扶林水塘道步行到淩霄閣的這一段,是由誰攙扶老人家的?”

林嘉儀閉上眼睛,擡手捏了捏鼻梁:“不記得了。”

“平時你們陪伴老人家散步時,都是誰攙扶老人?”

“我侄女。她比較乖,比較讨老人喜歡。”林嘉儀忽然說起當天不在現場的人。

“所以你的女兒,李雪鳳小姐,平時和老人的互動多嗎?”

“不多。”

“她們的關系怎麼樣?”

“普通。”

“當天是春節,派利是時老人給了李小姐多少利是(紅包)?”

林嘉儀的嘴唇緊抿着,久久不語,反問道:“不知道。這個和案件沒有關系吧。”她似乎有些惱火,但面部仍如一潭死水,難以看出波瀾。阿穎感覺她好像缺失了人類的某一塊情感似的。

“沒有關系。我們隻是希望通過了解家裡的互動情況,判斷老人的心理狀态。”阿穎感受到了林嘉儀的抵觸,于是換了軟一些的話題繼續問。但之後林嘉儀都冷冷的,要麼回複稱“不記得”,要麼沉默。

第二個詢問林嘉儀的丈夫,李忠實。

李忠實59歲,本地人常見的大額頭、短下巴、凸嘴,膚色黧黑,雙眼像兩顆黑色的小豆子,戴着眼鏡,頭發秃了些,露出頭皮,剩下兩鬓還是黑的。他進了門便嬉笑道:“你們很 ‘現代’啊,先問女士,才問男士。”

阿穎笑笑道:“不是。隻是因為林女士是報案人,所以先問她啫。”

李忠實樂呵呵道:“好,問吧,我一定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果然女婿是“外人”,阿穎想,嶽母失蹤幾個月,他像沒事人似的。

“好,李生,想問下你,春節當天早上,你們吃的什麼,還記得嗎?”

“海皇粥店的粥,鹹菜,油條,豆漿。早餐都是我下樓買的。”

“對喔,粉嶺名都,地鐵上蓋,下面食肆又多,好方便。”阿穎附和道。

李忠實聽了高興笑道:“小姐你都住粉嶺?聽上去對粉嶺好熟。”

“有朋友在那邊住,經常搭地鐵過去。”阿穎道:“當天你太太開車,你的座位是哪個?”

“我當然是副駕駛啦。”

“那阿婆坐在哪裡?”

“後排。”一句廢話。

“後排哪裡?你的後面,太太後面,還是後排中間?”

“這……幾個月過去,不記得了。”

阿穎半開玩笑道:“通常好像都是老公開車,你把開車的重任都交給了太太。”

李忠實笑道:“我是 ‘上司’,哪有上司駕車的。”

阿穎笑道:“家裡财政大權是在太太手上還是阿生自己手上?”

李忠實笑道:“當然是太太。好男人是要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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