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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蹤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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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阿穎說:“等陣讨論完,我們要去繼續搜查,你幫我們準備下用具,然後和阿永留守警署接聽市民報案電話吧。”

“收到。”莎薇簡單應了一句,掏出鑰匙,走去取手電筒和備用雨衣。黑色的厚雨衣觸感冷而潮,還帶着昨晚的泥點。

這一晚,市民提供線索不斷。從六點一直到淩晨一兩點鐘,不停有市民打來電話或親臨警署錄口供,都是關于身着紅色雨衣的胖阿婆——那天山上人多,阿婆的衣着體型又顯眼,很多人注意到了她。

莎薇在旁協助做記錄,整晚錄了至少有20份。但所有人的口供都大同小異、無甚幫助:12點半前後在淩霄閣公廁附近看見人群裡有一個穿鮮豔紅色雨衣的人,矮而肥胖,拄着拐杖,走路顫顫巍巍。

那麼多人見過她,說明她真實存在。

但沒有人在12點40分之後再見到過她。

也沒有人在淩霄閣以外的地方見到她。

阿婆仿佛于12點半在淩霄閣人間蒸發。

正月初二的夜晚,山下是舞龍舞獅燈火通明,而任莎薇這裡卻是寒風、霧霭、無休止的電話和山林深處一個老人的失蹤。

警署辦公室内,電視靜音播着TVB的新聞,一遍遍循環年初一市民拜神、拜山、出遊聚餐的畫面。

同事阿永坐在她對面,23歲的青年,瘦高的白條兒,細眉細目,穿着羽絨背心,眼睛盯着監控畫面,手指不停敲着鍵盤,偶爾低聲罵一句系統卡頓。案台上擺着三部電話,時不時會響,另有兩聽沒喝完的罐裝咖啡,還有一小袋潮乎乎的嘉頓面包。他的胡渣冒出來了,平常愛耍嘴皮的樣子也沒了,接電話時說話聲音變得低低的、像壓着一口困意。

暖氣機難用,房間裡濕冷。莎薇把圍巾當成披肩,包裹着縮成一團的自己,面前桌上也堆着幾罐雀巢白咖啡。耳機裡無線電的雜音一陣接一陣傳來,大多是“未發現目标”或“準備轉向西坡”之類的簡短回報。這次同事們仍然不讓她參加核心任務,隻讓她後勤打雜,等一個也許不會有的回音。

夜很長。三點半之後,警署電話也開始安靜下來,像全世界都睡着了。阿永上下眼皮直打架,趴在桌上眯了一會,任莎薇沒叫醒他。

忽然莎薇手機鈴響,見是母親打來的,她心裡騰起一股無名火,抓起手機問“什麼事”。母親說沒什麼事,隻是睡不着,擔心她,打個電話來問問。莎薇惱火道:“都幾點了?早睡吧。我沒事,在工作,很忙。”

挂掉電話,見阿永已經驚醒,二人四目相對,阿永略有些尴尬地問:“家裡人是不是很擔心你?”說着他起身去泡了兩杯熱的挂耳咖啡,一杯放在莎薇旁邊,又踱去窗邊。此時淅淅瀝瀝又下起小雨,他歎道:“唉,也真是不好彩,連日都落雨,否則出動警犬會很有幫助。”

香港近來的夜間氣溫已經降到10攝氏度左右,又時常有雨。一個體弱多病的老人如果真的被困野外一日一夜,缺乏食物,又淋了雨,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時間終于到了淩晨,山上的霧氣重得像濕棉布,從窗外壓進來,壓得警署玻璃窗上結了厚厚一層露。

天亮後前線隊伍踩着濕漉漉的泥土撤了回來。衣服濕了,臉髒了,所有人都搖頭——方圓十裡已經搜遍,沒人找得到那位老太太,連她随身物品或可疑的鞋印都沒有。老人仿佛從太平山的空氣裡消失了,不留痕迹。

“有點怪……”阿永喃喃道:“别的不說,按理說紅色雨衣那麼顯眼,就算扔進垃圾桶也容易被看見的,怎麼會找不見呢?”

“是啦!真是見鬼……”其它同事也紛紛道。

莎薇安靜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同幾位同事說聲“辛苦”,收工回家。

又是一天過去了。

說是回家,其實是去母親在天水圍租的一套小房子。母親三個多月前提出離婚,父親不同意。按照香港法律,夫婦必須分居滿五年才可以起訴離婚,因此母親隻得從家裡搬出來另覓住所。

下夜班的車費,警署可以報銷。于是莎薇奢侈地叫了一輛的士,坐到嘉湖山莊。

路上晃了将近一小時,回到母親的住處。兩室一廳,440多呎(約合44平米),月租25000港币。莎薇自從就工之後每月交給母親2000塊錢的“家用”,最近便都用在了這裡頭。

約莫七點鐘進門時,母親已經在客廳看着電視早間新聞等候,餐桌上是兩碗還在冒熱氣的雲吞面,湯底是花旗參鮮石斛煲竹絲雞,湯料另外舀在一隻不鏽鋼小盆裡。

因為幾個小時前剛在電話裡吼了母親,此刻莎薇面上有些讪讪的,見母親費心勞力煲了湯,心裡越發有些愧疚,便開口道:“阿媽我回來了。”

母親沒有跟她計較,招呼她換衣服洗手吃飯。

“你阿叔在那個Whatsapp group裡面說他要回香港一趟。”母親道。

“我看見了。”莎薇低頭吃面:“你沒退群?還留在裡面做什麼呢?”

母親沒接話,繼續道:“也不知道這趟回來是打的什麼算盤。每次回來都是圈錢,這次八成是為争遺産。”

莎薇冷笑道:“他還有臉回來?”

母親将兩個雞腿從不鏽鋼盆裡翻出來,揃進莎薇的面碗裡:“他在澳洲賺了大錢,怎麼沒臉回來?他風光得很。”

莎薇将其中一個雞腿揃回盆裡:“我是說他養老的時候沒養,現在有臉回來分遺産?還有他造下的孽……我阿爸也是夠賤的,這種細佬留着做什麼?他還在群裡說 ‘歡迎’。”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阿爸?”母親将筷子擱下了:“他可是你阿爸。”

莎薇冷冷道:“我看他行事,在他心裡,他第一位是他家裡的長子、他弟弟的老大哥,第二位才是我阿爸。”

“那他也是你阿爸。”母親道:“不隻是你阿爸,對你阿叔阿嬸,你面上也不要撕破……”

莎薇聽了這句,将碗裡的湯幾口喝光,重重将碗撂在了桌上,回房去了。

回房,卻不是補眠,而是從挎包裡取出一份報案人口供的複印件。

按規矩,案件相關資料不允許帶離警署。

這是她第一次違反規定。

她必須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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