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了兩條胳膊,他問,你還能站起來嗎?
衆目睽睽之下,他們兩的距離太近了,她不動聲色地挪開了一些距離。
慕容徵眸色深了深,但沒說話。
她說,我自己能站起來。
然後踉踉跄跄站直了身體,不敢太快站好,因為腳麻了,頭也發暈。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好多蛇,我再也不敢了!”地上抽搐躲閃,但還被鮮豔外皮的毒蛇們絲絲纏繞的男仆與打手們終于意識到地上的蛇似乎隻攻擊他們會。
而站在人群中間的那兩個人,蛇群竟然會避開他們,直接群攻他們!
太邪性了!
慕容徵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蛇交纏,眉眼微動,他說:“分明是你們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對我座下弟子冒犯不敬,這難道不是在挑釁我嗎?”
男仆掙紮着跪在地上,他的喉嚨處有一隻嘶嘶作響三角蛇頭吐信子,顫抖着說:“求求好心人了,是我們有眼無珠,是我們該死冒犯貴人......”
他不曾動容,身後橫吹笛子的青翼眉頭微挑。
“犯錯了,就要受懲罰。”慕容徵聲音冷漠淡漠,聽得身旁的姜滿心中顫抖。
慕容徵似乎發覺姜滿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身軀,他瞥了她一眼,寬慰道:“我不是說你。”
但是想了想,他補充說:“但是,你如果不聽話,也會受懲罰。”
姜滿的腦子頓時清醒無比,她硬着頭皮,耳邊的嘶嘶聲越發清晰、急促,聽得人毛發皆豎。
她硬着頭皮,看向慕容徵似笑非笑的眼睛,說:“夫子,您放心,我定會為您養老送終。”
慕容徵臉色一黑,站在後面的青翼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慕容徵側過臉瞥了青翼一眼,反正青翼此刻面無神情,是與金翼如出一轍的死人臉。
慕容徵神色複雜地看着姜滿,他想告訴她,當初說的是不離不棄,而不是她現在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為你養老送終”!
姜滿見他不說話,就問:“夫子,你怎麼了?”
慕容徵:“......”
還能是怎麼了,被你氣的!
他沉着臉,沒出聲。
姜滿斟酌着,雖然這些打手讓她也吃苦頭了,但是就這麼放着,也不是個事。
現在重要的是弄清楚是怎麼個事?
她想了想,就對着慕容徵行了個拱手禮,說多謝夫子救我,不過也不能任由他們被咬死了,我想問問他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打手們立即跪在地上,說,我們願意給姑娘講清楚前因後果。
慕容徵沒說話,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舉起左手,身後的青翼看到示意,便換了另一種調子吹着。
于是打手們身上的蛇沒有再張嘴咬人,它們和地上的蛇一樣,都蜷縮着,像是冬眠了一般。
姜滿走上前,蹲下來與剛才嚣張跋扈、此刻卻跪在地上淚眼婆娑的男仆視線持平。
她沒笑,眉眼平靜問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
男仆連連拱手,說:“姜小娘子,我是黑白學宮山長的家仆,今日下午,山長和夫人用了您送過來的飯菜,夫人腹痛如絞,山長去請的大夫還沒趕到,夫人那邊已經生生打下來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下來了……”
姜滿右眼皮忽然狠狠一跳,她目光動也不動,說:“所以你們是來抓我受審去,還是抓我直接處死?”
男仆低着頭,他說,“山長和山長夫人是年少夫妻,二人結發多年都沒有孩子,山長夫人肚子裡是她第一胎,今日真的是闖下了塌天大禍……”
他本來還想回答說,其實我們今天來是受了山長夫人的命令,聽說你是女兒身,她命我們将你抓去青樓,不斷接客磋磨死你……
但是他不敢說出來,怕這個小女郎身後陰沉着臉的郎君,他明顯非富即貴,那個驅蛇的小少年就是聽命于他。
姜滿見他低頭,猜中他心思,就疾言厲色問:“你是否有隐瞞?若是不說,你身上的蛇毒發作,不給解藥,你便是不死,也要落個殘疾!”
男仆見瞞不過她,隻能把剛才想的話美化兩下,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才說出來。
姜滿并不生氣,她知道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但慕容徵聽完這話,逼人攝魄的寒光從他眼眸裡滲出,他站姜滿身後,利劍一樣射向地上的跪着的人,像廟宇裡菩薩低眉,卻令人感覺到金剛怒目的恐懼。
“青翼……”他的聲音低沉。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都住手!”來人一聲暴戾的呵斥,莫名感知到一股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