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真是沒有辦法了,她以前還是未嫁女的時候,脾氣火爆,沒人敢惹。
惡意如同潮水一樣,而且隻對準她一個人。
她沒有解釋什麼,畢竟街坊四鄰都是她屠肆裡面的老主顧了,得罪了她們,她和珩哥兒喝西北風去嗎?
到了夜裡的時候,她面對那些潑皮無賴也沒有手軟,直接一把殺豬刀被舞得虎虎生風,四個賊人都被她用繩子幫成了一串螞蚱,放在栓驢子的木木樁上凍了一晚上。
天一亮,他們就被姜滿串糖葫蘆一樣帶到了衙門,敲了登聞鼓,狀告幾人夜擾婦女。
縣令判了幾人,沒人笞四十官杖,徒九千裡,為期五年。
這下子可謂是打蛇打七寸,殺雞儆猴起到了最大的作用。姜滿周圍鄰居伺候也隻敢在背後叽叽歪歪了。
記憶回籠,姜滿專心挑選菜品,然後自己重新洗了一遍,做了五道菜。剛好出鍋的時候,徐嬷嬷已經來了。
“嬷嬷,我多嘴問一句,我做的菜要送給誰吃啊?”姜滿一遍摘圍裙,一遍問。
徐嬷嬷驗收菜品,心中頗覺得滿意,她心情好,就回應說:“想不到阿滿你小小年紀,手藝竟然如此好。這菜是要送到山長那裡的。”
山長,就是昨天下午的時候,嘗她菜的第一個人。
姜滿真的被驚到了,原來她做的菜是給黑白學宮的山長用的。
她原本隻是想着來重操舊業——殺豬,但是現在有了比殺豬還要輕松的活計,姜滿心中還挺高興,既能幹輕松活兒,又能拿一筆不菲的薪資。
她背對着離開,一心想着事情,沒有注意到身後角落裡一雙怨毒的視線,牢牢黏在她身上。
依舊是上午的課,不過姜滿經過昨天見面的預備,今日再見面,也就不會覺得尴尬。
她已經能夠直視着慕容徵的眼睛上課了。
仿佛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隻是,在課堂上的姜滿發現,自己聽着聽着,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了——
因為她看到附着夫子翻開課本講課,竟然直接翻到了中後面,直接跳過了前面的。
姜滿狀似不經意觀察到身邊的幾個人,仿佛他們面對夫子跳進度授課,并沒有感覺到意外,而且臉上的表情很是輕松。
這不禁讓姜滿懷疑起來,莫非他們提前學過了嗎?
接着,過兩天的試題讓姜滿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那回測試題,姜滿依舊穩坐倒數,她雖然憑借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讓自己勉強在試題上拿到了十分。
但是這張測驗紙上面,問的不僅僅是原文、原句,還會有一些姜滿認識,實際上看不懂、就無法翻譯得出答案的題目。
姜滿看着自己測驗紙的右上角,上面還是一個鮮紅的‘丙’字,她心中憂慮,又上了兩天課,進度拉開了,但是越學越不太明白了。
這樣可不行,她想。
她給山長做飯的時候,忽略靈光一閃。嘴角慢慢勾起,欣喜在心中滿溢了出來。
幾番思慮之下,姜滿可算是拍闆定下了那個決定:她要去找阿徵,畢竟當初的師徒恩情深厚,她也不是說要讓他幹什麼殺人越貨的事情,她就是想如果他方便的話,能順便給她補補課。
不過,到底求人辦事,總歸是不好空着手去的......
她可以給他送吃食,但是慫什麼好呢?
姜滿是思慮片刻,想到了上一世跟着大師傅學的第一道硬菜:菇菌魚羹。
她先是去了後山撈魚,自己布置了一個簡易的竹編網放在哪裡,另一天去拿的時候,裡面竟然裝了兩條肉肥個大的黑魚。
黑魚渾身漆黑如點墨,魚頭如蛇,且黑魚帶齒,比較難殺,花了不少功夫才做成這湯。
她用瓦罐裝了,自己按着打聽好的位置去找慕容徵。
本想着見一面很容易,沒想到姜滿碰到的第一個難坎兒就是一個身高手長,一身淺色繡鵝黃色牡丹花的俊後生。
此人衣料十分華貴,腰間挎着一柄烏黑鑲金的長柄繡春刀,細腰一束,眉目如畫,但神色冷淡。
姜滿跟此人交涉一番,任她說破嘴皮子,面前這個長得跟話本子裡的仙男一樣的男子都不為所動。
姜滿看他是王八吃秤砣——鐵心要作對了。
她心一橫,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