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執意不肯讓我進去……”姜滿的眸子從那道姿容隽秀的身影瞥過,微微一陰,她勾起唇角。
金翼見她似乎要放狠話,且看她年紀不大,似乎還是一派稚氣未脫的黃毛丫頭的模樣,心中冷嗤。
不過長久的訓練警戒,已經讓他變得十分警覺,下意識也留心她究竟要幹什麼。
姜滿失落的眉眼忽然灼亮起來,亮晶晶、紅彤彤的唇勾起,如春風解凍。
她擡起眼,溫和喚了一聲:“夫子,您來了。”
金翼蹙眉,以他的武學造詣明明沒有聽見任何有關身後的動靜。
但他知道主子的武藝神出鬼沒,若是他有心不叫人知曉動靜,即使是他也分辨不出來。
金翼終于動搖,他轉頭側身的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主子……”
姜滿見他中計,心中雀躍,她靈活的就像一條銀白色的魚,滑不溜秋地從他旁邊過去。
隻是她沒得意多久,因為姜滿發現自己的衣服後領竟然被人給提溜了起來。
她奮力掙紮,卻忽然瞥見提溜住她衣裳後領的男子面上冷笑更甚,“你敢騙我,說謊精。”
她又驚又怒,絲毫沒有謊言被拆穿的惱怒,惡狠狠盯着人:“你知道這裡面的人是誰麼?”
金翼見她竟然敢提到自己主子,臉上的冷笑竟然一分都不曾減弱。
姜滿見他不答,心中底氣都頓時空前高漲。
她決定詐一詐他,笑眯眯道:“我夫子阿徵,我是他的首席大弟子。”
金翼出身錦衣衛分支,反偵查能力極強。況且他當初找到主子的時候,已經弄清楚了主子失蹤的這一個月裡發生了什麼。
他見她得意猖狂,心中厭惡。
這個出身卑賤的屠戶女,竟然敢和他的主子攀扯上關系了。
姜滿看他閉眼,額頭上的青筋似乎跳動。她的脾氣也上來了,陰陽怪氣問:“這位小哥,我剛才可說過了我吃來找夫子的。你攔我,你來細說說,你跟他是什麼關系?”
但是似乎不管她究竟是什麼,對面的人似乎都不打算入耳了一樣。
他吐出來的話也跟他這個人一樣冷冰冰,像大熱天裡一整塊冰,涼絲絲:“此時不是課時,你不能進去。”
姜滿簡直是什麼要被氣笑了,她聽這人說話的意思是,他知道她是來找夫子,但是他不肯放她進去!
但是她并不是隻懂撒潑的蠢貨,她還很會審時度勢。
夫子居住的地方遠離塵俗,背靠青山瀑布,前眺學宮,半個青山都盡收眼底。唯有白鹭蹁跹,山霧缭繞,異常僻靜。
姜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轉動,計上心頭。
她先是奮力掙紮了一番,但是抓住她衣裳後領的人竟然沒有松動半分!
怎麼……可能!
姜滿知道自己天生力氣要比普通男子大許多的,她面對三四百斤的大肥豬都輕輕松松的。
她忽然察覺到自己話裡的缺點了——普通男子,除非,他不是普通男子。
姜滿心中疑窦頓生,普通男子的定義在她看來,就像是她爹和白叔那種不懂武功的普通男子。
事實也的确像姜滿預料的那樣,單手拎着她衣服後領的金翼,他的武藝是整個擒鶴司最強的,所以他才能成為整個擒鶴司的首領。
不過他能單手‘控制’住姜滿,也絕不是像她想象的那麼輕松。
金翼在察覺到手底下的這個才十五六的小女郎,她掙紮起來的力度竟然無比強烈,就連他在不運用内力的情況下也很難掌控住……
他心中不不禁大驚,終究是下意識就用上了二三分内力。
别小看這二三分内力,他出身錦衣衛,後來被皇後挑中,他加入了擒鶴司,成為專門護衛秦朝東宮太子殿下的侍衛。
他的武藝在秦朝可以算得名頭,除殿下外,擒鶴司下無人與他抗衡。
對于一個武者而言,拼盡全力代表着此戰艱難,要同對方死戰。
而作為一個頂尖的武者,竟然要用上二三分内力,對方還是一個小女郎,這樣的異常就很值得反思了!
與此同時,姜滿也意識到不對勁了,她心中莫名對自己不能掌握喝反抗的力量,有天然的排斥和恐懼。
所以她直接采用了最俗,也是最快捷的辦法,“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有人強搶民女了……”
姜滿的聲音大到直接把林子中栖息的鳥兒震飛,一時鳥鳴啾啾與振翅飛動的聲音響徹山間。
身後那個俊美的男子把她放在地上,她意識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還沒來得及心中欣喜。
她意識到背後被那個俊美的男子給狠狠點了後背幾處,未免心中一急,還想舊招複萌,然而張嘴大動了幾聲,崩潰的發現自己竟然出不了聲了!
姜滿還沒來得及無力哀痛,剛才令她失聲的俊美男子忽然轉到了她的身前。
然後,她看見了面前之人陰郁冰冷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