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還有何人?”
“當年害我爹的人,除了宋古還有一人。”蘇珍寶用盡力氣擠出這句話,便覺喉間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人也軟軟地倒下。
“妙夷!”蘇珍寶昏迷中聽到祁安隅驚慌的呼喊,接着一雙結實的臂膀穩穩的接住了她。
熟悉的清甜缭繞在鼻間,床上躺着的人緩緩睜開了眼,她靜靜地看着頭頂鵝黃的床幔,熟悉的香,熟悉的床幔,床頭小幾上擺放着熟悉的喜鵲鬧梅枝花瓶,花瓶内插着火紅地朱砂梅,火紅地燙傷她的眼睛。
蘇珍寶緩緩閉上眼,這熟悉的一切讓她恍惚,讓她懷疑之前的十年,隻是她做的一個長長的噩夢,一覺醒來她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指尖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着,提醒着她噩夢中的一切都是現實,她沒有回到小時候,她的爹娘再也回不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祁安隅端着藥碗進入,他輕手輕腳走至床前便對上蘇珍寶黑漆漆的眼睛。
“妙夷,你醒了?”祁安隅喜道。
蘇珍寶眼珠微動,眉頭輕輕蹙起,她不喜祁安隅為她取得小字。
“手上的傷口已經上過藥了,傷口好之前都不可再碰水。”祁安隅放下藥碗,動作輕柔的扶起蘇珍寶,“我知你怕苦,藥中已放了甘草,我嘗過了,雖還有些苦,但能入口。”
蘇珍寶看着眼前的湯匙,她鼻頭微動,心中暗數:“柏子仁、首烏藤、遠志,這是安神湯的主藥,丹參、三七、川芎,這是治療外傷的主藥。”
祁安隅見蘇珍寶盯着他手中的湯匙一動不動,心中一澀,知她還是不信他,他想譏諷蘇珍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說他并沒有下藥。
可蘇珍寶暈倒前吐的那口心頭血,讓他現在還心有餘悸,他不敢再氣她,也不願氣她,最終祁安隅隻能悶聲道:“藥湯真不燙了,不信我喝給你看。”
他說着便喝下了湯匙中的藥,喝完還伸給蘇珍寶看,“看,我喝下去了,一點也不燙。”
蘇珍寶看了眼湯匙,又看了眼祁安隅,祁安隅忙把湯匙送到蘇珍寶嘴邊,硬邦邦的道:“妙夷,喝了藥傷口才能好的快。”
蘇珍寶沉默一瞬低頭喝了藥,二人一喂一喝都靜了下來。
蘇珍寶擡眸不動聲色地看着祁安隅,心中暗道:“方才在牢中,他為何能及時趕到?”
“他是跟蹤我,還是早已埋伏在旁,那暗中的殺手,到底是何人?跟他有關系嗎?”
蘇珍寶垂眸掩蓋眼中的寒意。
“怎麼了?”祁安隅敏銳的察覺到蘇珍寶的情緒,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輕撫蘇珍寶包紮成一團的手,“可是手指疼了?”
蘇珍寶看着祁安隅的手,她眨眼隐去眼中的光,擡眸看向祁安隅時,眼中恢複了柔和,就像她小時那般,她笑望着祁安隅搖頭道:“不疼。”
祁安隅見蘇珍寶軟和下來心中一喜,忙端起藥碗笑道:“妙夷,快喝藥,喝了藥手就不疼了。”
蘇珍寶嘴角抽搐,擠出一絲笑,忙低頭喝藥。她實在不習慣傻裡傻氣的祁安隅。
“妙夷,這朱砂梅是我特意……”
“我想去看宋鴻的屍首。”蘇珍寶出聲打斷祁安隅的話。
祁安隅一怔,皺眉看向蘇珍寶的手,“你還傷着呢!宋鴻的屍首慧仁去看過了,那暗器上塗了劇毒,見血封喉。”
“是何種毒?”
祁安隅搖頭,“不知。”
“不知?”蘇珍寶嘲諷道:“竟還有制毒高手慧仁大師不知的毒藥?”
祁安隅看了蘇珍寶一眼,解釋道:“從宋鴻的死相來看,那毒藥不是單一的一種毒,像是合了多種劇毒的新毒。”
“是嗎?”蘇珍寶挑眉淡淡地道:“還真是費盡心機,我這條小命那值那許多貴重的毒藥。”
祁安隅聞言握着蘇珍寶的手一緊,疼得蘇珍寶皺起了眉頭,他才恍然松開,“你是說那暗器也刺向了你?”
“嗯!”
“不對!”祁安隅起身,喚來青影,“妙夷說那暗器也刺向了她,你去牢内好好找找,看看可有漏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