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棺椁裂開一角,祁安隅見狀忙上前幫忙,木棺在山下人行至半山腰時終于徹底打開。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蘇珍寶呼吸一窒,屏住呼吸伸手掀開死者臉上的布,一張腐爛的臉露于人前,蘇珍寶想低頭細看,可山下的呼喊聲已傳了上來。
祁安隅一把拉住蘇珍寶的手,蘇珍寶回頭看去,瞬間會意,二人異口同聲道:“走。”
山下人趕來時早已人去棺空。
“此處是何地?”
“臨時的落腳之地罷了!”
“臨時落腳之地?”蘇珍寶嗤笑一聲,“臨時落腳之地竟還修有密室密道?”
祁安隅看了眼蘇珍寶,眸中情緒波動,目光幽幽,“既敢帶姑娘來此,便算不得密道。”
“呵~”蘇珍寶冷笑一聲,手指輕撫手腕,“閣下是要殺人滅口?”
“姑娘多慮了,在下也是買下此宅後才發現密道與密室,且我不是此地人士,不會久留,不管是密道還是密室于我無用。”祁安隅說完,瞟了一眼蘇珍寶笑道:“所以還請姑娘把袖中的毒藥藏好,莫露了出來傷了無辜。”
蘇珍寶聞言手下的動作一頓,冷哼一聲,“閣下最好說到做到,否則……”話雖未說完,威脅之意已傳達。
蘇珍寶不再多言,從懷中掏出手套,面巾,藥瓶,一把細長的刀。
她将藥粉倒于面巾之上,左右疊之,蒙住口鼻,戴好手套拿起刀便要上前查驗。
轉頭便見祁安隅盯着她胸口看,蘇珍寶默默握緊手中的刀,咬牙道:“汝目可廢耶?”
刀影從眼前一閃而過,祁安隅回神狼狽閃躲,口中慌亂解釋:“姑娘誤會在下了,在下隻是好奇姑娘懷中還藏有何物。”
此話一出,歧意更甚,眼見蘇珍寶就要爆起傷人,祁安隅忙道:“姑娘,姑娘還是快驗屍吧!”
蘇珍寶上前的腳步一頓,冷哼一聲,腳下一轉往石床上的屍體走去。
這次做了萬全準備,掀開裹屍布時雖惡臭難聞尚能忍受。
同處一室的祁安隅,早在裹屍布掀開時就已幹嘔着跑了出去。
死者頭發花白淩亂,面部已腐爛露骨,衣着華麗,卻不似壽衣,朱紅的錦袍用金線繡滿了福壽祥雲紋。
手背皺褶斑斑,皮肉卻還未分離,提高衣袖露出的小臂光滑結實。
蘇珍寶眉頭高高挑起,相差如此大的皮肉竟出現在同一個人身體上,看手卻是老人的手無疑,可小臂卻像年輕男子的手臂,用手按壓還有回彈。
她剝去死者錦袍,死者胸骨坍塌,胸前有一黑色掌印,掌寬指粗是個内力深厚之人所拍。
腹部鼓脹,脂多肉滿,顯然死者是個重口腹之欲之人。
翻過死者,蘇珍寶瞳孔微縮,那個黑掌印竟透過了前胸抵達了後心。
上身表面查驗完,蘇珍寶伸手去解死者腰帶,不知何時回來的祁安隅一把按住蘇珍寶的手。
蘇珍寶回頭,一邊眉毛高高挑起,無聲的詢問他要何為。
祁安隅見蘇珍寶面不改色,突然有些羞愧,結結巴巴道:“還是我來吧!你畢竟是個女子。”
蘇珍寶淡淡的看他一眼,語氣平靜道:“我是仵作,他是屍體。”
“那、那你脫吧!”祁安隅讪讪地松開手,頭一回覺得自己心思龌龊。
“死者是兩天前下的葬,可他還未屍僵,你不好奇嗎?”蘇珍寶突然出聲,祁安隅一震望了過去,便見蘇珍寶為死者退去衣褲時,死者的膝蓋骨還能彎曲。
蘇珍寶退去死者衣物的手突然頓住,她一臉震驚的盯着死者的裆部,祁安隅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瞳孔瞬間放大,臉色變幻莫測,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後槽牙咬的面上青筋鼓起。
“他!”蘇珍寶猛地轉過頭來看向祁安隅,她那至從驗屍開始便漠然的臉突然就龜裂了,蘇珍寶眉頭緊鎖,眼睛瞪的溜圓,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祁安隅,結結巴巴的道:“他、他是太監?”
“不可能!”蘇珍寶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宋家盤踞此地300年已久,宋老太爺九秩之壽,從未聽聞宋家老太爺是個太監,且他家子孫繁多。”
蘇珍寶說到此去看死者面部,可死者面部早已腐爛露骨,看不出是何模樣,況且蘇珍寶也未見過宋老太爺。
密室一時陷入靜谧,好一會兒祁安隅才肯定道:“他就是宋老太爺,或者換種說法,他是宋老太爺,卻不是原來的宋老太爺。”
“你如何肯定?”
祁安隅轉頭看向蘇珍寶,心中的猜測再也藏不住,他眼神掙紮好一會兒才道:“他下身的傷疤,是宮中太監淨身時特有的刀具所留。我此次前來,便是奉命查這宋老太爺。”
蘇珍寶聞言雖好奇,卻忍住沒有追問,她知曉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本名為宋古,是先帝賜名。”祁安隅突然出聲解釋。
“他是陪伴先帝長大的貼身太監,先帝去後……”
“我不想聽,也不想知曉他是何人,他的過往我也沒有興趣。”蘇珍寶蓦然回頭打斷祁安隅的話。
祁安隅卻一反常态,自言自語道:“先帝去後,宋古便消失不見,當今聖上對外宣稱,宋古忠心耿耿已陪先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