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渡搖搖頭：“隻是不熟悉。”他走到大黃身邊，輕輕撫摸它的背部，“沒事的。”

又一輪浪花湧來，這次顧昀渡沒有讓大黃後退，而是帶着它慢慢靠近。土狗緊張地貼着主人的腿，但好奇心最終戰勝了恐懼。當海水再次退去時，大黃小心翼翼地用前爪碰了碰濕潤的沙子，然後驚訝地擡頭看顧昀渡，仿佛在問：“這是什麼魔法？”

周叙白掏出手機，記錄下這珍貴的一幕——顧昀渡蹲在沙灘上，手搭在大黃背上，兩人一起研究海浪的樣子，溫馨得讓人心頭發軟。

漸漸地，大黃不再害怕海水，甚至敢在淺水處追逐退去的浪花。周叙白和顧昀渡并肩坐在沙灘上，看着土狗在沙灘和海浪之間來回奔跑，玩得不亦樂乎。

“我從沒見過它這麼開心。”顧昀渡突然說，聲音輕得幾乎被海浪聲淹沒。

周叙白轉頭看他，發現陽光照在顧昀渡的側臉上，将他平時冷峻的輪廓柔化成溫暖的線條。他的眼睛裡盛滿了周叙白從未見過的輕松和愉悅。

“你也是，”周叙白忍不住說，“我從沒見過你這麼放松。”

顧昀渡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嗯，這裡...很好。”

周叙白的心跳加速了。他鼓起勇氣，悄悄握住顧昀渡的手。令他驚喜的是，顧昀渡沒有抽回手，而是輕輕回握。兩人的手指在黑沙灘上悄悄交纏，就像他們的生活不知不覺中已經緊密相連。

第三天晚上，周叙白預訂了澳門塔的旋轉餐廳。雖然不能帶大黃進去，但酒店前台很樂意幫忙照看幾個小時。

“你确定要這麼正式？”顧昀渡站在酒店房間裡，有些局促地看着周叙白為他準備的襯衫。

“就一次嘛！”周叙白幫顧昀渡整理領口，“這可是世界十大觀光塔之一，在上面看澳門夜景超美的！”

顧昀渡歎了口氣，但還是順從地穿上了襯衫。周叙白自己也換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兩人站在一起，活像要去參加什麼重要場合。

“你們要乖乖的哦。”周叙白蹲下來揉揉大黃的腦袋，“我們很快就回來。”

大黃似乎明白自己要暫時和主人分開，輕輕舔了舔周叙白的手，然後乖乖跟着酒店工作人員去了寵物休息區。

澳門塔的夜景确實名不虛傳。從360度旋轉餐廳望出去，整個澳門半島和凼仔、路環的燈火盡收眼底，宛如散落的鑽石。周叙白選了靠窗的位置，興奮地指給顧昀渡看他們去過的各個地方。

“那裡是官也街，那邊是黑沙灘...啊！那邊是不是我們酒店？”

顧昀渡順着他的手指望去，輕輕點頭。在柔和的燈光下，他穿着白襯衫的樣子格外好看，周叙白一時看呆了。

“怎麼了？”顧昀渡注意到他的目光。

“沒...沒什麼。”周叙白趕緊低頭切牛排，耳朵卻悄悄紅了。

晚餐很美味，但周叙白的心思已經不在食物上了。他偷偷計劃着餐後的行程——旅遊指南上說，澳門塔下的海濱長廊是情侶約會的熱門地點。

當他們終于來到海濱長廊時，夜風輕拂，遠處澳門塔的燈光秀剛剛開始。五彩的光束在夜空中舞動，映照在平靜的海面上，美得如夢如幻。長廊上三三兩兩的情侶或牽手漫步，或依偎在長椅上，整個氛圍浪漫得不可思議。

周叙白的心砰砰直跳。他和顧昀渡雖然已經确定關系，但兩人之間始終隔着一層若有若無的距離——顧昀渡太不善于表達情感了。

“昀渡...”周叙白停下腳步，鼓起勇氣看向顧昀渡的眼睛，“我有話想對你說。”

顧昀渡靜靜地看着他，燈光在他的瞳孔裡閃爍。

“我知道你不喜歡說肉麻的話，”周叙白深吸一口氣，“但我想告訴你，這三天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看着你和大黃在海邊玩耍的樣子，看着你嘗試新食物時微微發亮的眼睛...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顧昀渡突然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周叙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又快又重。

“我也是。”顧昀渡在他耳邊輕聲說，聲音有些顫抖，“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周叙白鼻子一酸，緊緊回抱住顧昀渡。遠處，澳門塔的燈光變幻成心形，照亮了相擁的兩人。

當他們終于分開時，顧昀渡做了一個讓周叙白完全沒想到的動作——他輕輕捧起周叙白的臉，在燈火闌珊處，給了他一個溫柔至極的吻。

這個吻很短暫，卻讓周叙白整個人像被電流擊中一般。當顧昀渡退開時，他的臉罕見地紅了，眼睛卻直視着周叙白，不再躲閃。

“我們...回去看大黃吧。”顧昀渡輕聲說，牽起周叙白的手。

周叙白點點頭，手指與顧昀渡緊緊相扣。他知道，這次澳門之行已經改變了什麼——顧昀渡終于開始學會表達自己的情感，而他們的關系，也像這澳門夜色一樣，越來越明亮溫暖。

回到酒店，大黃看到他們立刻興奮地撲上來，尾巴搖得像螺旋槳。周叙白蹲下來抱住它：“想我們了嗎？我們給你帶了禮物！”

他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寵物專用的橡膠球，大黃立刻被新玩具吸引了注意力。顧昀渡看着一人一狗在地毯上玩鬧，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議。

“明天去哪裡？”他突然問。

周叙白擡頭，驚喜地發現顧昀渡竟然主動詢問行程：“你想去哪裡？”

顧昀渡思考了一下：“大黃喜歡海邊...再去一次黑沙灘？”

周叙白的心像被蜂蜜填滿一般甜蜜。他跳起來抱住顧昀渡：“好！明天我們再去海邊！”

大黃叼着新玩具，好奇地看着兩位主人相擁的樣子，然後決定不管他們，繼續研究自己的新玩具。窗外，澳門的夜色正濃，而屬于他們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