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這裡！”周叙白趴在酒店的大床上，雙腿在空中晃蕩，手指戳着旅遊指南上的圖片，“民政總署大樓，超有葡式風情！”

顧昀渡正在給大黃倒水，聞言擡頭：“可以帶狗嗎？”

周叙白翻了個身，查了查手機：“嗯...官網上說不行。那我們換個地方，去...”

“你們去吧。”顧昀渡把水碗放在大黃面前，“我在附近轉轉。”

“才不要分開！”周叙白跳下床，光着腳跑到顧昀渡身邊，“澳門寵物友好的地方多着呢。你看，路環島的黑沙灘可以帶狗，還有凼仔的一些小巷子...”

顧昀渡看着周叙白手機裡查到的信息，嘴角微微上揚：“你早就查好了。”

“當然啦！”周叙白得意地晃晃腦袋，“我可是做了萬全準備。今天下午我們就去官也街，那裡有很多小吃店，可以帶大黃在戶外用餐。”

中午時分，三人（準确說是兩人一狗）走出酒店。澳門的陽光溫暖而不炙熱，大黃興奮地走在前面，牽引繩繃得筆直。它黃褐色的毛發在陽光下閃着健康的光澤，時不時回頭看看兩位主人是否跟上。

“慢點，大黃。”顧昀渡輕聲說，拽了拽牽引繩。土狗立刻放慢腳步，乖乖走在顧昀渡腿邊。

周叙白看着這一幕，心裡軟成一團。他掏出手機，偷偷拍下顧昀渡和大黃并肩而行的背影——顧昀渡穿着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背影挺拔如青松；大黃則昂首闊步，像個驕傲的小衛士。

官也街比想象中熱鬧。狹窄的街道兩旁是色彩斑斓的葡式建築，各種小吃店的招牌争奇鬥豔。大黃的耳朵豎得高高的，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充滿陌生氣味的新環境。

“我們先吃這個！”周叙白拉着顧昀渡來到一家小店前，“安德魯蛋撻，澳門最有名的！”

排隊的人不少，周叙白讓顧昀渡和大黃在陰涼處等着，自己興沖沖地加入了隊伍。十分鐘後，他捧着兩盒熱騰騰的蛋撻回來，臉頰因為興奮而泛紅。

“嘗嘗！”他遞給顧昀渡一個，“剛出爐的！”

蛋撻金黃酥脆，散發着誘人的香氣。顧昀渡小心地咬了一口，奶油餡料立刻在口中化開，甜而不膩，帶着淡淡的香草味。

“好吃嗎？”周叙白期待地問，自己的蛋撻還舉在半空。

顧昀渡點點頭：“嗯，很香。”

周叙白這才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蛋撻，幸福地眯起眼睛：“天啊，比北京那些号稱‘正宗葡式蛋撻’的好吃一百倍！”

大黃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兩人享受美食，尾巴在地面上掃來掃去。周叙白笑着蹲下來：“别急，給你準備了零食。”他從口袋裡掏出大黃專用的肉幹，土狗立刻精神抖擻，前爪興奮地扒拉着周叙白的膝蓋。

“坐下。”顧昀渡輕聲命令。大黃立刻乖乖坐下，隻是尾巴還在瘋狂搖擺。

周叙白獎勵了它一塊肉幹，然後突發奇想：“要不要試試蛋撻皮？就一點點。”

顧昀渡皺眉：“不好吧。”

“就指甲蓋那麼大一點！”周叙白已經掰了一小塊酥皮，“你看它饞的。”

大黃确實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鼻子不停地抽動，眼睛緊盯着周叙白手中的食物。最終顧昀渡讓步了，周叙白小心地把那一小點酥皮喂給大黃。土狗小心翼翼地用舌頭卷走食物，咀嚼了兩下，然後期待地看着周叙白，顯然還想再來點。

“不行了，就這麼多。”周叙白揉揉大黃的腦袋，“你主人會生氣的。”

顧昀渡無奈地搖搖頭，但周叙白分明看到他眼裡藏着笑意。

他們繼續沿着官也街漫步，品嘗了木糠布甸、豬扒包和榴蓮雪糕。周叙白每樣都要買來嘗鮮，而顧昀渡則更克制，隻選擇自己感興趣的嘗試。大黃跟在兩人身邊，時而好奇地嗅嗅路邊的花草，時而警惕地看着路過的行人，完全是個盡職的小保镖。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一處小廣場。夕陽将葡式建築染成金色，噴泉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周叙白拉着顧昀渡在長椅上坐下，大黃則趴在兩人腳邊，享受着難得的休息。

“開心嗎？”周叙白輕聲問，肩膀輕輕碰了碰顧昀渡的。

顧昀渡看着廣場上嬉戲的孩子們，輕輕點頭：“嗯。”

這個簡單的回答讓周叙白心裡暖洋洋的。他知道對顧昀渡來說，能說出“開心”已經是非常難得的表達了。

第二天一早，周叙白就拉着顧昀渡坐上了前往路環島的公交車。大黃被裝在寵物背包裡，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好奇地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

“黑沙灘是澳門唯一的天然海灘，”周叙白興奮地解釋，“沙子是黑色的，特别神奇！而且人不多，大黃可以盡情奔跑。”

顧昀渡點點頭，手指輕輕撫過大黃露在背包外的耳朵。周叙白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指節分明，是一雙适合彈鋼琴的手——如果顧昀渡對音樂感興趣的話。

公交車沿着海岸線行駛，蔚藍的大海時隐時現。當黑沙灘終于映入眼簾時，周叙白忍不住驚歎出聲。黑色的沙粒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屬般的光澤，與碧藍的海水形成鮮明對比，确實如旅遊指南上所說，有種超現實的美感。

“太棒了！”周叙白迫不及待地拉着顧昀渡下車，“我們去找個人少的地方！”

他們沿着沙灘走了一段，避開了零星幾個遊客。周叙白從包裡掏出大黃的玩具飛盤：“來，讓它跑跑！”

顧昀渡蹲下解開大黃的背包，土狗立刻鑽出來，興奮地在沙灘上轉了幾圈，留下一串梅花狀的腳印。周叙白抛出飛盤，大黃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毛發在風中飛揚。

“它跑得好快！”周叙白驚歎道，“比在北京的公園裡還興奮！”

顧昀渡的目光追随着大黃的身影，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第一次見到海。”

大黃叼着飛盤跑回來，周叙白正準備再接再厲，卻見土狗突然停下，警惕地看着海浪。一波白色的浪花湧上沙灘，大黃立刻後退幾步，發出疑惑的嗚咽聲。

“它怕水？”周叙白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