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情侶的叙述，謝渝眼眸閃爍，格外開心。

“I remembered you！You pretended to be my fans， right？”（我記得你！你之前假裝我的粉絲，對吧？）

見偶像還記得這事，女人忙不疊地點頭回憶過往，中間穿插着幾段幸福的尖叫。

當時女人臨時收了别人的錢，假扮謝渝粉絲，實際對謝渝一無所知，甚至謝渝的名字都念不利索，互動起來漏洞百出。

謝渝看得出她是假粉，卻格外珍惜，溫柔又真誠地同他們互動，私下還特意托人送給他們倆真正喜歡的主演周邊作福利。

出于愧疚，她專門去了解謝渝，假粉變成真影迷。

“I never thought you can win Oscar！Yu，congrats！（我從來沒想過你能獲得奧斯卡，恭喜你！”

親口對喜歡的演員說出恭喜，好似自己也曆盡千帆，終于實現了夢想一般，眼淚當場失控。

她哭得失去力氣，靠在男友身旁，嗚咽着重複說謝渝值得。

謝渝到底出道多年，安慰起粉絲來遊刃有餘，三言兩語就給人哄好了。

女人情緒平複，餘光瞥見同行的陳訣，觀察了幾秒，似乎回憶起什麼。

“You are…”

陳訣打斷思路，問對方要不要幫忙拍張合照。

情侶們重新整理好形象，将自己的手機遞給陳訣，招呼謝渝站在中間。

“Say Cheese！（說茄子！）”

“Che…Chen！You worked at the Echo Pic！（茄……陳！你是Echo的工作人員！）”

陳訣暗暗松了口氣，微笑着應下女人的話，順嘴宣傳了一下公司正在上映的電影。

女人自動過濾廣告，在陳訣放松之際掀開陳訣的老底。

“You paid me to be his fan nine years ago！（九年前就是你花錢讓我裝粉絲的！）”

等情侶走後，陳訣趕在謝渝提問前解釋。

“我當時在Echo負責電影宣發，那麼做是考慮整個首映會的氛圍，不是為了你。”

謝渝輕笑，說，我知道。

陳訣沒再回話，繼續往山頂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謝渝冷不丁地重新開口。

“其實首映禮那天我一直很感激你。”

“不至于。”

謝渝自顧自地說，《Through the Night》首映禮是他這輩子最害怕的時刻。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做主角，第一次在好萊塢正式亮相，第一次直接面對觀衆。

他怕觀衆不喜歡這個作品，怕辜負投資商的錢，制片公司的心血，還有沒日沒夜推上映進度的陳訣。

這份害怕在主持人發出提問，問現場有沒有謝渝粉絲的時候，放大到了極緻，手心直冒冷汗，他一度以為自己可能暈在台上。

直到有人站起來，說看過他之前做配角的每一部電影，甚至隻有一句台詞的電影也如數家珍。

講到這裡，謝渝停下來，扭頭問陳訣：“這些話是不是你教她說的。”

陳訣把謝渝的腦袋推回去：“谷歌上寫的。”

“當時谷歌上還搜不到我。”

陳訣攤牌：“對對，我就是關注你，我生怕你哪天一炮而紅而我還在打苦工，一想到這種情況就感覺陳曉霓一輩子都會讓你騎在我頭上，我決不允許。”

謝渝心滿意足，又把話題扯回首映禮。

他說陳訣可能不懂，哪怕隻是安排好的粉絲，對當時的他來說，也是漂泊汪洋時從天而降的浮木。

“我還特意去後台找你，想謝謝你，你沒見我。”

“當時你就一小演員，我可是堂堂CMO，想見我要排隊的，你算什麼？”

“現在呢？”

陳訣扭頭看向謝渝，溫柔的星光打在毛茸茸的腦袋上，随着上山的腳步，一點點遮掩住與背後的李山。

山上早已隐于黑暗的Hollywood标牌，似乎也在“繁星之城”璀璨的燈光映照下隐隐發光。

“算你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