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情緒消化一晚，陳訣開悟了。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情場失意，必然能商場得意。

他緊鑼密鼓地訂了間中式飯店，張羅出一場飯局，邀請顧念東和楊煜同聚。

顧念東這幾年壓力大，做視頻平台做了九年才有點起色，得到來美國參加行業大會的機會，獲得在顧家喘氣的權利。

陳訣想幫襯一把，拉上楊煜，倆人各出五部經典電影的獨家網播權給顧念東，算貼給他一份養老保險。

作為交換，陳訣給楊煜一份打折的海外發行合同，讓兩個點的票房分成。

顧念東感激不已，隔着飯桌，深情款款地望着陳訣。

“訣哥，我愛你！”

楊煜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一臉正經地說出十分不正經的話：“陳總換男友了嗎？”

“我是直男！”

楊煜不知道在洛杉矶這短短幾天經曆了些什麼事，比上次開放許多，面色寬容。

“我不是保守的人，你們做自己就好。”

顧念東第一個不幹。

“楊總，咱們也算老相識了，别說在國外，我就是跑月球上，飛出太陽系，也是頂天立地的直男！”

陳訣後知後覺：“老相識？”

顧念東說：“訣哥你傻了吧，我們倆在國内都從事影視行業，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好幾部電視劇都在我這上線的。”

陳訣一拍大腿，興奮地端起酒杯。

“原來是老朋友，必須喝一杯。”

一杯酒下肚，陳訣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做生意講究緣分，我們仨這層關系兜兜轉轉能坐上一張桌，緣分非淺，擇日不如撞日，順手簽個意向書吧。”

話音剛落，男服務員端着飯菜走進包間，身上就跟有磁鐵似的，牢牢吸住了顧念東的眼珠子。

陳訣停下掏了一半的合同，愣住：“東哥，你不是直男嗎？”

顧念東被迷得神魂颠倒，緩緩站起身，終于在男服務員放下餐盤後，走過去抓住對方的肩膀，朝自己扒拉過來。

男服務員原本很淡定，似乎見慣了飯局上撒酒瘋的人，但對上顧念東的臉，一瞬間瞳孔地震，錯愕不已。

顧念東顫顫巍巍地說出三個字：

“劉念茲？”

陳訣超群的記憶力被激活，按着關鍵詞翻開歲月史書，倒回大學時期。

當時他在中餐廳打工，有個叫劉念茲的女同事。

她長得清純漂亮，說話柔聲細語，顧念東來看望他的時候，對人一見鐘情，展開激情的求愛行動。

苦苦追求一年，終于，在聖誕節那天，顧念東撿了個大漏。

他遇見交不起房租流落街頭、母親因病去世疊加無故被開除而無助哭泣的劉念茲。

顧念東把人接到自己公寓，抱着她說：“有我在，我照顧你。”

兩個人談到畢業那年，顧老爺子病危，一家人争家産争得死去活來。

顧念東的老爹身為最不受寵的二兒子，危機感十足，押着顧念東回國聯姻，打那以後他和顧念東就失聯了。

也歸功于占有欲爆棚的顧念東對陳訣嚴防死守，他沒留下過劉念茲的任何聯系方式。

最後一次見劉念茲還是在費城機場，倆人各自趕飛機，去不同的候機廳，相隔很遠瞧了一眼。

記憶和現實交疊，女同事的面容與男服務員的臉重合在一起，唯一的不同是長發變成了短發。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顧念東死死抓住男服務員的手腕，任對方怎麼掙紮都甩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