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讓應嘉然受傷的。
盡管完全不是他的本意,但确實是他的錯。
應嘉然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
就算要辭退他,按周昉的性格,怎麼也不可能對他說這種話吧?
難道是卡又被周總凍掉,發不出N+1了?
但這才剛上崗兩周,N連0.5都沒有,這都發不出來,周總這次對弟弟的經濟制裁還挺狠的。
想了想陪睡兩天加上做飯按摩賺到卡裡的兩萬八,應嘉然真心實意地體貼道:“沒事的,不給N+1也可以。”
周昉霍地擡眼:“什麼意思?”
應嘉然眨眨眼:“不是要辭退我嗎?”
周昉動了動唇,最後緊抿成一線。
他沒辦法向應嘉然解釋,幹脆直接轉移話題:“明天去醫院。”
“啊?”應嘉然又懵了。
“入職體檢。”周昉偏開臉。
“好、好的吧。”應嘉然看着他松了一口氣轉身逃似的背影,納悶地低頭去觀察自己小腿上被周昉忍着潔癖也要去确認的傷口。
也沒流血了,難道是擔心他傳染病毒?
這麼在意的話為什麼剛剛還要上手摸啊,gaygay的。
撓頭.jpg
或許這就是恐同直男對同性間肢體接觸可怕的包容度吧。
應嘉然沒時間糾結,立馬找hr溝通更換明天上午面試的時間。
他提得急,hr表示隻能推到下周四上午,應嘉然先答應了下來,心裡默默祈禱周昉那天不會有别的事需要他做。
最緊要的事情解決,應嘉然安心了大半,為了第二天的入職體檢,比平時提前一個小時躺在床上醞釀入睡。
周昉把客卧連帶這一側的書房和衣帽間都劃分給應嘉然使用,但畢竟不是真的屬于應嘉然,客卧以外的房間應嘉然一個也沒用,就連睡覺也習慣性地貼着床邊,盡可能減少自己對于房間的使用度。
以至于他半夜突然驚醒時被床邊的黑影吓得差點滾下床。
他呼吸一滞,手臂還沒來得及抓住床沿,失去平衡的身體往下一墜,他本能地蜷腿閉眼,有點感慨地想都十幾年沒掉過了,就當回憶童年了。
記憶中熟悉的鈍痛沒有來,他穩穩地掉入一雙寬厚的手臂。
應嘉然:?
真的有人大半夜不睡覺在他床邊站着。
簡直比見鬼還可怕。
應嘉然睜開眼,鼻尖嗅到熟悉的香氣,在寂靜的深夜準确地捕捉到悄悄舒掉的一口氣。
還有他再熟悉不過的哼聲。
“一點也不讓人省心!”周昉擡了擡手臂,讓他順着重力往懷裡貼近,抱着他慢慢站起來,“我就說你會掉,還嘴硬說練了十幾年不會掉,還不是都得等我撈。”
應嘉然:???
撈什麼?
弄不清楚周昉這又是哪一出,應嘉然按兵不動,趕緊閉上眼假裝睡熟。
“啧!怎麼這麼輕。”
“啧!怎麼這麼瘦。”
“啧。”周昉啧到一半沒詞了,幹脆又重重咂了下舌頭。
應嘉然:……
不太懂,再聽聽。
周昉走近主卧,單腿跪上床沿,盡可能放輕動作把他放在床中間,又生怕他醒,放下後手臂沒立馬抽走,屏息等了一會兒才小心抽離,起身給他蓋上被子。
二少爺照顧人很不熟練,被角胡亂搭在他身上也沒扯平,自己繞到另一側上床躺下了。
應嘉然:…………
夢遊?
應嘉然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後續,甚至能聽到周昉慢慢變得均勻的呼吸,他被空調吹得腿疼,悄悄地曲起膝蓋自己把被子扯開。
虛驚一場,主卧客卧都是差不多的環境,主卧的床還更舒服,應嘉然迷迷糊糊挪到床邊,睡熟了。
周昉的鬧鐘比應嘉然的生物鐘先醒,兩人都被吵醒,應嘉然睜開眼後緩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半夜的事。
一轉臉對上周昉的視線,應嘉然隻好裝傻,詫異地問:“二少,我怎麼在主卧睡了?”
周昉毫無心理負擔地說:“你夢遊。”
應嘉然:……
能倒打一耙到這種地步也算周二少的本事。
應嘉然假笑:“抱歉二少。”
“沒關系,”周昉低頭給他轉了一萬,“就當你給我陪睡了,走吧,去醫院體檢,給你約的全套檢查,特别是你的骨頭。”
腿骨什麼的。
應嘉然默了默:“好的,謝謝二少。”
是得檢查一下,比如脊梁骨,總是一直給嘴硬的二少背鍋也不是個事。
“二少最近工作辛苦,也順路做個檢查吧?”應嘉然委婉提議。
比如精神科。
昨天隻是夢遊抱他還沒什麼,萬一哪天夢着夢着跑出去抱别人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