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旗揚就站在窗戶前,盯着門後轉過身的男人。
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危機重重,但他卻毫無懼色。
裴攻止輕輕扭了扭酸困的手臂,轉而将衣領向後拉拉,一步一步向方旗揚走去的同時,垂聲問道:“這裡、究竟刻了什麼?”
裴攻止十二分肯定,隧道裡的男人最後是在自己的背後刻下過某些東西。
方旗揚毫無危機感地凝視着逼近的男人,一如既往道:“不知道。”
話音落下的刹那,裴攻止的手已顫顫巍巍的掐上了他的喉嚨,頗有些不耐煩道:“是不是讓你也嘗嘗被割掉皮肉的滋味你就能記起來了?”
他不知何時從桌上的果盤裡拿到了水果刀。
刀尖此時就抵在方旗揚的下巴上,冷冰冰的刀鋒向上滑動,滑到了方旗揚的耳根。
可他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微微蹙眉,厭惡地瞪着裴攻止,淡淡道:“刀子、沒消毒!”
方旗揚面色不改,但缺氧令他不住紅唇微張,難以喘息。
裴攻止不會下手太重,因為要留着他喘口氣說話。
方旗揚力量小的可憐,和裴攻止對壘直接就放棄了掙紮,畢竟螞蟻對大象沒什麼好讨。
裴攻止見他臉色發紅,手勁兒松了些,依舊怒道:“别廢話!我背後到底刻了什麼!是名字?還是其他?”
方旗揚一笑,不怕死的譏諷他:“我還以為你真不打算跟我說話呢。”
“廢話!”裴攻止下重拳一下打在他側身,方旗揚登時吃痛,佝偻着身軀,順勢抓住了裴攻止的拳頭,并沒有因此而‘認輸’,一雙眼頗有狠勁兒地瞪向裴攻止,就是不說話。
這個人,裴攻止算看明白了,力氣不大,脾氣不小。打不過是一碼事,認不認栽是另一碼事……
這一點裴攻止看的不錯,方旗揚最讨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見他如此嘴硬,裴攻止索性閉了嘴,既然問了也白問,那就隻能打到他肯說實話為止!
鐵一般的拳頭揮向方旗揚的腹部時,竟被這家夥躲了一瞬。
說到底裴攻止不是真的想殺誰,故而沒舍得真動刀子。
那刀因方旗揚躲這一瞬被撞在地上。
這小子倒是靈敏,一腳将刀踢向了桌底,轉而就勢脫下運動外套,還算有點技巧地逃脫了裴攻止的控制。
裴攻止順勢展開對方的外套,直接一躍,撲了過去,将衣裳蒙在方旗揚的頭上!
他将男孩壓在身下,兩人雙雙倒地。
裴攻止一頓老拳便擊打在男孩的後月要間。
這個地方傷不了人,但也能叫人疼的跑不了。
方旗揚不堪其重,掙脫不去,被打的過程中不忍發出幾聲痛吟。
裴攻止剛松了些手,依靠着床邊站起身。他下意識去抓住方旗揚的手臂,原是想把人拉起來,誰知這家夥抓下運動裝,一個翻身一腳蹬向了裴攻止要害!
裴攻止倏地吃痛,方旗揚登時起身,試圖逃到門外去……
— — —
此時此刻,門外還有亢錫蔭敲門大喊的聲音,他聽見裡面的打鬥聲,非常擔心。
方旗揚的手剛握上門把,卻被身後的裴攻止一把拽過,翻了個身!
眼瞅着拳頭就要落在方旗揚的臉上,裴攻止竟鬼使神差地收了手。
他看見方才打在男孩下巴上的那一下,粗糙的手骨已然擦破了他細嫩的皮兒,轉眼就紅腫起來,叫裴攻止有些不忍,不忍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這不君子!
但可惜,拳頭雖然沒有打下去,可方旗揚還是因為他粗魯的舉動受了傷。
就在裴攻止方才扳過他的身軀時,方旗揚後月要不慎被狠狠撞擊在門把手間。
這會兒他痛到汗流浃背,這麼一撞,從腰到腿,開始麻木,好像全然失去了知覺。
裴攻止垂下眉眼,凝視着男孩的臉,并未察覺異樣。
他動手揪上方旗揚雙手,騰出一隻手掐住他的下巴,将其整個釘在門闆間,逼問道:“到底是什麼!我的耐心可不多!你在隐瞞什麼?”
方旗揚掙了一瞬,無濟于事。
他隻是有些疼,微汗滲出額頭,裴攻止抓得更緊,壓迫性地向前動了動身,在男人兇狠地逼迫下,方旗揚終于說了一句話:“有些事……不知道不一定是壞事。”
“這麼說來你是真的知道些什麼了?”方旗揚雙手奮力扭了扭,裴攻止見他面色不佳,幹脆放了手。
撒手的瞬間男孩卻反抓上他的雙臂,裴攻止側眸一瞥,看見對方纖細的指骨格外突出,一雙手十分用力,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種痛苦。
他并沒有憐香惜玉,而是向後退去一步,盯着對方,嚴肅道:“事情是好是壞由我來判斷,你隻需要告訴我,我背後削掉的那塊兒皮上到底刻了什麼!”
“哼。”方旗揚冷笑一瞬,徐徐直起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