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加班加到同事家裡去的?”鄰居一臉被糊弄的表情:“你自己加班也不會加到你同事家裡去吧。”
我不太願意對室友的事情過多評價,随意糊弄幾句:“那也是我的想法。現在她們住在一起是她們的決定。”
“哎呀,你别嫌棄我事多。”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不耐煩和不想搭理的态度,鄰居急急忙忙地說了點别的事:“因為最近幾天我身體不太舒服,看了醫生在家休息的時候看到了點不對勁的地方,想找你聊聊而已。”
可能是我的表情緩和了一些,鄰居湊到我耳邊悄悄說:“那位來借住的不像是個女的,像是帶着假發的男人。”
我猛地擡起頭,看着鄰居亮晶晶的眼,對方肯定地點了點頭。她緩了口氣,補充說:“我昨天從醫院回家,因為藥有點多,精神也不太好,在門前掏鑰匙就花了點時間。結果,就在門前遇上了你室友和那同事。之前倒垃圾的時候,鑰匙剛巧和那女生遇上,她都會淡淡地說一聲‘您好’,或者是點點頭。昨天,我跟你室友聊天的時候,她不僅沒有打招呼,甚至一直低着頭縮着肩,像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小個子一些。然後,她們進門的時候,我好奇地往你們門邊挪了點,跟那同事擦肩而過。嘛呀!我在她身上聞到了很像我男人的汗臭味!在關上門前,看到她撩頭發那手法,更像是下一秒要把長發連頭皮一起揭下來一樣。”
她絮絮叨叨地還說了好多,我耳邊嗡嗡嗡的,後面半個字都沒聽進去。看着我像是已經走神了一段時間,鄰居貼心地撫了撫我的背:“你是個好孩子,回去當心點。有什麼不對勁就馬上大喊,姐這邊立刻拉上男人和蘇大爺過去救你。”
鄰居松開了我的手臂,直到她挂上門鍊,我都還是有種站在雲霧裡的感覺,極度不真實。這麼快就發生了嗎?我還舍不得顔月這位積極打掃的田螺姑娘。
大門打開了,今天客廳裡開了一盞小夜燈。暖黃的燈光讓屋子看起來沒這麼漆黑可怕。我不急着換鞋,低下頭看了看鞋架。鞋架上的鞋子沒有了前幾天的整潔,甚至有一雙明顯的男式球鞋。鞋面上沾着泥巴,鞋底毫不客氣地壓在女式單鞋的鞋面上。
盡量不發出聲音,我換了拖鞋,踮着腳回房間,悄悄關上門,鎖好。然後把這一切編輯成文字,發上群,讓大家都幫忙出出主意。
章爽的回複又快又長,估計把鍵盤輪得準備冒煙。她提了很多很多的建議還沒有使用回車,我看着有點暈字,随便回了個表情包,就打算複制出來自己加空格慢慢看。陸小楓的消息跑了出來:“那麼多字先别看,趕緊出去聽聽牆角有沒有動靜,收拾衣服洗漱了再窩房間!”
養同桌千把小時,用她就這麼一刻。我馬上跑出去趴在餘盈豐的房門上聽,沒聲音。在收拾好衣物沖進浴室的時候,收到了餘盈豐的消息:“雨婷,你今晚要加班嗎?”
盯着這一條消息,我瞄了瞄鎖好的房門,緩緩地鎖上浴室門,才回複消息:“都這個點了,我快回到家啦。是要幫你帶路口的小吃當宵夜嗎?”
熱水打開打在了背上,餘盈豐也來了回複:“啊,不是。我和顔月今晚要晚些才回去,你記得别鎖門。”
平時的速度本來已經不算慢,看到消息後,更是像被按下了五倍速一樣。
洗澡,洗衣,晾起,刷牙洗臉。
一切的一切都完事,我回到自己房間裡,靠在房門上,放松地往下滑。就在屁股準備貼到地面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客廳的說話聲。
應該是餘盈豐和顔月回來了。
我打開了一片面膜,仔細扯着角落折疊着的面膜紙的時候,聽到門外響亮且低沉的聲音:“她房間沒有亮光,可能還沒回來。今天我們可以不用窩在房間裡這麼擠。”
手上無意識地用力,把鼻子上的面膜紙扯破了。
搞什麼飛機,餘盈豐你還是把他招惹回來!
我看着新買的充電台燈,本來還有點心虛想着自己這麼點電費都不想花,現在看來,還好摳到了電費上,不然估計,餘盈豐還能瞞我多一陣子。
但是,我又不可能走出去和她們對罵,畢竟現在誰都沒有換人的證據,更何況餘盈豐的無腦包庇。
我又又又刷起了租房信息。這次,添加了好些比現在稍遠一點點的路段,努力說服自己,住遠些,也許能合租到一個正常人。